沒想到徐潛也跟着在旁邊坐下。
謝熒惑歪過身體看他,想起來應該問他怎麼也在衛生院:“徐總,你也生病了?”
“沒有。”徐潛說着,對瑟瑟發抖的顔承招招手,讓他過來。
顔承不敢不聽徐潛的話,但也隻是把腳往徐潛那邊挪了挪,手還搭在謝熒惑胳膊上。
徐潛往左瞥一眼顔承的手,毫不留情地提起。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掏出一把小剪刀,剪起顔承的指甲。
顔承的手單看着修長,放在徐潛手裡卻顯得小了。他手上的繭怎麼看都要比徐潛手上的老,而且一看就是幹活幹出來的,不是握筆磨出來的。
謝熒惑收回目光,轉而問徐潛:“那徐總來S縣做什麼?”
徐潛答得很是随意:“我們中标了衛生院的改建工程。”
謝熒惑點點頭:“那你不回去忙嗎?”
顔承附和:“對啊,你回去吧。”
“不用,那是無關緊要的事。”徐潛的話尾,似有别的話要說。可最後他低下頭,仔細地解起顔承團在一起的頭發。
謝熒惑管不着也不想管徐潛的行蹤,但得管管未成年。
于是他問顔承:“明天是周一,你想今天晚上回家,還是想明天早上直接去學校?”
顔承十分糾結,低下頭,聲音小小的:“我……想等你好了再去學校。”
他這樣的言行,别人看了必然會以為謝熒惑和顔承有什麼親戚關系。然而嚴格算來,兩人相識都不到半個月。
謝熒惑挺好奇,顔承為什麼會親近他?小山村裡的人那麼戒備外人,顔承不可能莫名其妙跟在他後面當小尾巴。
難道是想要錢?
謝熒惑陷入思考,顔承看起來确實很缺錢。不過,謝熒惑的錢現在大部分都被許善管着。許善一個鐵公雞,如果找他申請資助别人,他起碼得考慮半年,還不一定答應……對了,徐潛。
謝熒惑眼睛一亮:“徐總,幫個忙。”
“餓了是嗎?我去買飯。”徐潛很快會意。
他行動更快,根本不給謝熒惑說他會錯意的時間。
徐潛不在,顔承肉眼可見地放松了下來。但看見謝熒惑去打印報告單,他又慌亂起來,戳一戳謝熒惑的手臂,安慰道:“你不要怕,這邊醫生人很好的。我付不起我哥哥醫藥費的時候,他們還給我捐款。”
謝熒惑眼皮一跳,直覺告訴他顔承哥哥的結局不太好。他不擅長處理這種情況,隻好轉移話題:“我沒怕哦,報告是正常的,我們猜一猜徐總等會兒會給我們帶什麼吧?”
“不行,不能大意。”顔承嚴肅糾正謝熒惑的态度,“我哥哥就是摔了一跤,撞到腦袋,因為不注意才沒發現大腦流血了。”
謝熒惑沉默,這個時候應該說節哀,還是說我不會像你哥哥那樣的?
報告單顯示謝熒惑隻是普通的過敏,輸個液,開點氯雷他定片就能走了。但眼前這個孩子的心靈創傷應該如何開藥方呢?
十分鐘後,緊趕慢趕終于找過來的壯壯子,被謝熒惑和顔承同樣凝重的表情吓到了。他聲音發抖:“真的是白血病?”
顔承震驚:“啊?!”
謝熒惑撇嘴:“……徐總買飯沒有算你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