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頤壽氣極反笑,道,“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不過她萬萬不會收你!”
妫越州故意大笑一聲,道:“我上門三拜九叩、降心俯首,我又有如此天資,她豈會拒絕?!”
那楚頤壽聞言,仿佛一直被掩藏的痛腳再次給人狠狠戳中,便終于暴跳如雷,連聲道:“你拜不了!你拜不了!她死啦!”
妫越州一時失語。兩人之間便隻剩楚頤壽“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的聲響。不知過了多久,她方脫力一般再度摔坐在原地,将僅剩的那隻眼睛也狠狠閉了起來。
又是一會兒,在寂靜的周遭中,妫越州自顧自地說起了話。
“死也不過那麼回事,”她的聲音聽上去漫不經心,“有人是這麼說的。她死時便不許旁人難過。”
等這聲音徹底消匿在空中後,楚頤壽才睜開眼,嘶聲道:“她是怎麼死的?”
妫越州想了想,道:“壽終正寝。”
楚頤壽恨聲道:“我摯友卻是被人所害,英年早逝!賊人便是用花招騙取她信任的那招贅小白臉!哼,我必将他千刀萬剮……”
“自然是要千刀萬剮,”妫越州忍不住皺眉,頓了下又道,“可你為甚……會落在此地——難道亦是被他暗害……”
“呸!那小白臉也配!”楚頤壽破口大罵,嚷道,“給他八百柄劍、給他明坤劍也動不了姨姥姥我半根汗毛!若不是——若不是——楚柞那忘恩負義的陰險小人,趁我不察,暗施詭計,我又豈能落到這般境地!枉我、枉我這昏了頭的視他如親弟……”
原來楚頤壽正乃前任鑄劍山莊莊主親女,楚柞卻是莊主收養來的‘兒子’。兩人自幼相處,關系不差。但楚頤壽天資不凡,于習武之路進度神速,年紀輕輕便已赫赫有名。相比之下那楚柞雖也稱得上武功一流,卻遠遠不及她。誰知前任莊主卻動了令二人成親的念頭,楚頤壽自然一口回絕,見了楚柞深感尴尬便索性遊曆江湖。那功法便是在這一時間寫完了上卷。後來她為下卷功法的創立回莊找尋武功典籍,卻在此時得知摯友身亡的消息——為她帶信之人則正是楚柞……
“……我當時不曾生疑,更何況憑那賤人的功夫再高十倍也傷不了我去!哪知他竟夥同‘鬼醫’暗中投毒。我發現不對之時已然太晚!他終于揭下假面,坦言是為繼承鑄劍山莊,又因我拒婚懷恨在心!楚柞隻知我慣用右手,便先将我右手右腳折斷!我佯作無能為力,趁他們松懈之時用左掌打翻那‘鬼醫’逃出,卻最終還是被逼跌進這深不見底的谷中……你問我為何如今使的招數不見那功法的影子,哼,還能為甚麼?!自然是我這殘手殘腳,早練不成那講求‘天高地闊’的功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