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喜歡我動武,”妫越州道,“所以這回還須快些。”
說話間,她不由得回憶起姜問監督着她服下的那丸藥,黑黢黢的無甚異常,姜問的表情則更一如既往,平靜到仿佛确實不知她第二日便要離去似的。
眼下村内各項事宜已然安置妥當,不僅沈佩甯等人該留下,遲不晦也揣着滿心好奇決定在村中小住一段時間。于是妫越州自覺便該再出去走一遭了,不過每當瞧見姜問忙前忙後為她費心,亦總令她心中生愧。
“小問,”她狀似不經意開口道,“你來這裡多長時間了?”
正在收拾醫箱中東西的姜問聞言一怔,随即擡眸看來,笑道:“我來時比你建起這裡來要晚上幾日,怎麼了?”
曾經姜問多在江湖中行走,不過她總有同妫越州聯系的法子,于是在收到她的一封由小真傳來的信後便趕到了桃花村,掐指一算,大概也有了兩個來月的光景。
“我在想你可能有甚麼需要的東西,或許需要我帶回來。”妫越州道。
她一邊說一邊去打量姜問的神情,意外發現她這次竟格外寬容一般,定定望來一眼,也不再說什麼挽留或者威脅的話,隻道:“你去素家莊麼?”
在得到肯定回複後,她便繼續道:“那便替我向如今的素莊主道個喜,另外倘若她還要從我這裡拿些毒藥甚麼的,也可盡提。”
妫越州便應下,又好奇問道:“你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那寒潭毒也是你給的麼?”
“我師母曾經去過素家莊為他家小公子看診,”姜問道,“我們也是那時認識的。後來她便斷斷續續從我這裡買走了不少稀奇藥,寒潭毒自然也在其中。”
說到最後,她神情一變,又緩聲問道:“這毒……是她給你下的麼?”
“既算也不算。”妫越州懶洋洋地發出一聲歎,心道:“隻怪我一時驚詫,疏忽大意了。”她想了想,便對姜問解釋道:“當時意想不到,來的人竟是曾經救過我的一個小姑娘。更何況她無意傷我,不過将計就計打算着既能助我一把又能救她大哥,是我沒料到這毒性太強……”
“倘若你手無縛雞之力,那必然無今日之患。可偏偏你武功高強,沒迎風倒下也實屬大幸啦。”姜問淡聲開口道。
妫越州晃晃頭,又問:“當真不需要我為你帶些稀奇藥材甚麼的?這麼長時間沒出去,不再琢磨些稀奇怪藥掙錢麼?”
姜問道:“錢财固然是好,可砸了招牌豈不更糟?”
妫越州聞弦音而知雅意,便笑道:“哪裡就能讓你砸了招牌?多少也對我有些信心罷。”
姜問不理她,收拾完東西,又叮囑道:“早些回來,我盡早為你施針。”
妫越州道:“那不成,你一施針我豈不成了廢人……”
說着她思路一轉,繼續道:“廢人……你說,先天經脈不通的武學廢人也能痊愈麼?若有哪個武林高人為他疏通并傳以内力,這行得通嗎?”
姜問熟練忽略她前半句,思索片刻,隻對後半句答複道:“若真有這樣舍生為人的絕頂高人,倒也并非不可行,隻是此招若成,卻也是行崄僥幸,後遺症狀等則更未可知。我未見過這樣的病例,因而亦不能妄言……你說的,難道是素家莊的小公子?”
妫越州颔首道:“不錯。我本想好好試他一試,隻可惜被他老爹攪了局,此時亦不知這小子躲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