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素明舟手中時,其鋒芒之銳猶未顯露,可一旦落到了她的手裡……”
均州境内,靈霄派一行人剛尋到一處客棧落腳。那一夜他們落荒而逃,馬不停蹄,待到終于快趕至靈霄派地界時,才敢長舒口氣,将一路懸着的心微微放下。眼下,因吳叁風及于輝等人傷勢再拖延不得,他們忙使人去請了老道的大夫。等待期間,猶有餘力的幾個男弟子瞧着客房中師兄們面色蒼白、神志不清之态,不免心有餘悸,便借着閑話之時将一腔倉皇盡數吐出。
“不錯!她武功再高,總有力竭之時,然而誰能料到那明坤神劍竟會為她所用?!唉,也不知今後江湖又會陷入何等動蕩!”
“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旁人姑且算了,靈霄派門人竟也給個女人吓破了膽!嘻嘻,可笑、可笑!”
“甚麼人!”弟子們聽得此聲,忙拔劍相應,卻見客房外竟是一邋遢老者,晃晃悠悠便推門而進,他身後還跟着靈霄派外出的那幾位弟子。
“這……師兄莫急!”有弟子忙解釋道,“這是我們尋來的大夫。”
“大夫?”領頭持劍的弟子皺眉打量了一番那老者的體态衣着,冷笑道,“我看着是叫花子還差不——”
他話還未說完,卻聽得“啪”的一聲,臉已被重重掴偏了去。誰也沒看清那老者是如何動的手,隻能見他須眉壓下,好似已然動怒。
那弟子不可置信,繼而怒發沖冠,正欲給這老叫花子一點顔色看看,卻給師弟們忙上前拉開。那老叫花便施施然走到了吳叁風的病床前,伸手探向他的脈搏。
“師兄,師兄!不可不敬啊,”有師弟低聲道,“這位老前輩本領頗高,我與劉師弟的内傷便給他一眼瞧出後治好的!他尚能看出我們是靈霄派的弟子,這才願跟來為兩位師兄治傷啊!況且……”
那被掴了一掌的弟子隻覺臉上脹痛不止,恨聲道:“甚麼前輩!這老東西指不定會擺弄些障眼法罷了,再不然便是邪道中人!讓他去治,焉知不會害了師兄們!”
說話間,旁人隻見那老人握住吳叁風的掌心,緊接着他原本無甚血色的面容竟由白轉青、由青轉紅,頭頂亦縷縷冒出熱氣來,便知這老者恐是渡以内力相救,已令吳叁風轉危為安。
這下再無人多言。那老者同樣為于輝治療完畢,這才起身。那被掴了一掌的弟子面上難堪,衆目睽睽之下,正想忍氣吞聲勉強緻歉,卻不防自己的手竟也給那老者捉了過去。
緊接着他隻覺肺腑灼熱、經脈發麻,體内真氣遊走,隐傷竟得以療愈修複,不多時便重重呼出口氣來。
“晚輩有眼無珠!”這弟子内傷複原,再不敢異議妄斷,忙抱拳道,“還往前輩大量!敢問前輩與我靈霄派可有淵源?”
會有此問,是因為他見這老者竟懂得靈霄派以掌心太淵穴渡氣之道,且他的真氣似乎與他們所修習内力功法如出一脈。這弟子暗暗猜測着老者身份,卻不料對方一開口卻令衆人瞠目結舌。
“‘淵源’?哼,看來葛登那個孽障到了沒将你們教得太過有眼無珠!”那老者緩聲開口,與此同時一陣難喻的威壓卻在片刻間籠罩了整間客房,直令人氣息凝滞、兩股戰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