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葛登複活,憑他武學實力,可否赢得過如今的妖女妫越州?
對此疑問,衆人心中各有思量。曾經葛登在世時,可謂是無可争議的江湖第一,出身名門,師承靈霄,以一身獨門功夫“天魔引”登峰造極、獨步武林,靈霄派也是在他繼任掌門後才進一步壯大輝煌,被尊為武林北鬥,無人不服。誰知他有朝一日竟會突生不測,還是死在了自己的徒兒手中!
當日二人相鬥,恐怕沒人比靈霄派弟子更清楚其中内情,靈霄派弟子中又以于輝此類死裡逃生的親曆者更能知曉。而這個問題若要問他,于輝卻也隻能猶豫吞吐、難下定論。
若論私心,他自然是更該信掌門能赢,可事實結果又豈能以私心相評?當日的情形太過兇險,無人再能插手二人之間較量,那較量既定成敗,也論生死。更何況彼時靈霄派已死傷大半,幸存者更難以辨清二人交手時的身影,隻覺虛虛實實、眼花缭亂。良久之後,隻聽得“咚”的一聲,二人仿佛正在空中對了一掌,妫越州率先摔落下來,連連踩折了淩霄派的許多屋脊房梁。
觀者來不及欣喜,便又見葛掌門亦同樣墜地,卻無可借力以減落勢,直直在地面砸出了一個坑來。那廂妫越州卻毫不停留,揮手便喚來淩霄派弟子丢棄的一把佩劍,迅疾如風,一劍便向那坑底劈去。好在葛掌門早已覺察,憑借飛塵遮掩,已繞至她身後,以一招“驚雲掌”向後心擊去,卻突見劍鋒相逼……
最終,便是一式劍光下的“葉不空斬”。那招式極厲,收招卻緩,便惹了紛紛灑灑幾多血液落在劍身。持劍人便索性揮手一擲,任憑這劍同那飛揚空中的頭顱一同墜落地面。
派中親眼目睹此幕的弟子少之又少,于輝卻恰是其中一個。
此時,他尚且守得住理智,不去理會内傷翻湧,也不聽旁人議論,雙目沖血隻死死盯着前方的兩道黑影。這與當日的情形是何其相似,那素家莊的小子身法功夫竟與曾經的掌門如出一轍!可不談妫越州,便是掌門親傳弟子的吳叁風師兄卻也達不到如此程度。
吳叁風則更為驚疑,雖然這素是然所用招式尤顯青稚,可的的确确能見曾經師父的影子,更何況那猶如罩衫刀槍不入一般的護體神功,不是天魔引又是哪家的功夫?
妫越州邁出一步,眨眼間掌風便已臨近他胸前,素是然雖覺意外,卻大笑一聲,不躲反迎,竟分毫無損。旁人見了,自然大為驚奇。兩人交手數十招,素是然仍不落下風,豈不令人驚歎?除了李堯風之輩心中愱恨難言,旁人隻以為勝利在望,三三兩兩地叫起好來。那退守一邊的持刀女子隻是警惕向他們望了幾眼,便不做理會,隻蹙眉去瞧對戰。
然而,此時本該得意的素明舟卻面色漸漸凝重。如今,素是然一同妫越州過了第三十七招,可憑借寒潭奇毒的威力,妫越州再如何神功無敵也不該堅持這般長的時間。寒潭毒傳自妙門毒醫之手,不僅毒性奇烈,更是沾武愈濃。普通人中了此毒,情狀便如誤服了蒙汗藥幾劑,便是不服解藥,睡個幾覺也可自發解個幹淨。可對于習武之人,此毒便堪比砒霜鸩酒,武功越高,則毒性越濃。據說曾經那明坤神劍劍主便是喪命于點滴寒潭,沾之即死,藥石無醫。可妫越州此等高手,又是給這毒刺穿了皮肉,在如何也不該隻是單單顯露些虛弱之相……
——不好!!!
正在他思量間,素是然卻瞧準了一個空隙,揮掌便向方才妫越州受傷的肩部打去,後者果真中招後退。素是然乘勝追擊,正欲以一式驚雲掌震碎她肺腑,卻膀間鈍痛,低手去看,才知右肩已給那妖女擒在手中,緊接着,便是“咔哒”一聲脆響,素是然發出一聲慘叫,他的手臂便在這慘叫聲中驟然垂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