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笑。”
林謝勾起嘴角,對林參翻了個白眼。
他并沒有因為林參的話而感到不悅,相反,他欣然自負,“随你怎麼說,我可不打算和一個文盲比較什麼,你愛認誰就認誰,反正以後你總會明白,誰才是真正在乎你的人。”
說完,林謝身邊也漫起流動的能量,狹窄的山洞裡風聲呼嘯,就像洞穴在呐喊。
鞏帆與胡久緊随其後,一場戰鬥在所難免!
林謝:“不要再廢話了,平安派的機關我還不了解嗎?它雖厲害,但箭矢數量有限,隻能抵擋一時,而我們帶來的人數不勝數,有的是命跟你們耗!現在如果不說出藏匿黃金的位置,整個平安派都要死在這個新年第一天!師父,勸你三思啊!說吧!!”
白蟬額邊落下一滴冷汗,“呵呵,拿别人的命跟我們耗……我怎麼會教出這樣惡毒的心腸,真是……造孽啊……”
林謝臉色微沉,譏諷道:“師父,我惡毒?難道他們就不惡毒嗎?害死他們的不是我,是他們的愚蠢和貪心!”
江滿:“師公,别再猶豫了,若你死不松口,我們拿不到黃金,平安派也會死傷慘重,何必非要玉石俱焚呢?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是很好嗎?你要想想那些年輕可愛的徒孫呀!”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誘導,折磨得白蟬生不如死。
白蟬雙目緊閉,銀色的睫毛不斷發抖。
他不是舍不得那些黃金,他隻是心裡明白,雖然林謝和江滿拿了黃金就會走,但劍仙山莊那些人不得到雙椿繞菏與隐火掌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師公。”
江滿嗓音嘶啞沉悶,猶如将死的野鴨發出的哀叫,聽上去格外瘆人。
她大抵是在白蟬臉上看到了動搖,于是更加小心翼翼誘惑,“你放心,我們隻要黃金,拿到黃金以後,如果劍仙山莊的人不撤,我們也會幫你們的。”
她的語氣語重心長,好似是真心為白蟬指引生路。
白蟬不敢信她,沒有睜眼。
江滿有些不耐煩了,嘴角隐約咬牙切齒地抽了抽。
随後,她目光緩緩看向林參。
「對不起,我騙了你,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她開始做手語,動作依舊輕柔、和緩,配上苦澀悲傷的表情,微微歪着腦袋,真誠得不能再真誠,「我和師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娘的心願。」
林謝看得懂手語,不耐煩道:“阿茵,别勸他了,看不清立場的家夥,以後有的是他後悔的時候。”
江滿眨眨眼擠出兩行眼淚,不顧危險向前走,試圖靠近林參,「原諒我好嗎?我一片真心,不想與你為敵。」
林甘與賀景左右伸出手擋住阿茵的路,二人皆眉目淩厲,守正不移。
江滿看了眼林甘,臉上虛情假意的笑容忽然冷了幾度,轉而放下做手語的手,開口用幹啞的嗓音說話,“師兄?你都告訴他了?”
林甘不說話,林參也是一臉看她表演的冷漠之态。
江滿懂了,歎了口氣,不裝了,慢慢後退,“師兄啊,枉我把你當成最信任的人,你竟然什麼話都和外人說,也對,你從一開始就猜到了大桓小太子被藏在哪裡,卻不告訴我們,你……早就和我們不是一條心了。”
此話一出,洞裡許多人的餘光皆微妙地落在周禧身邊。
周禧感受到這些奇怪的眼神,謹慎地弱弱縮了縮肩膀。
林參不動聲色将他抱緊,心中一抹慌張藏得極深,“在這裡拌嘴有什麼意義,要打便打。”
他看了眼賀景的背影,故意暴露賀景身份,道:“賀前輩,不知你們東庸的内功能不能與我的子規啼配合?”
賀景扯去面巾随手往高處一揚,同時拔出兩把隕鐵長劍,目光在黑暗中明銳犀利,狂妄的言語更是叫人聞之生畏,“我一人,足矣。”
林謝與江滿周圍的隐火掌能量被詭異的風吹得晃悠起來。
二人一并退後半步,這才知道洞中唯一一個陌生人,竟然就是東庸賀景!
鞏帆看清賀景的裝束後,吓得臉色慘白,指着賀景大叫,“師公!就是他!就是他在小七宗帶走了林拾希!!!”
林謝與江滿暗暗對視一眼,身體周圍悄然蓄起了更渾厚的内力,嚴陣以待!
眼下,每個人身上都燃燒着仇恨怒火,洞裡的氣氛頓時脆弱到極點,惡戰一觸即發。
林謝:“殺害靈兒的兇手,也敢出現在我面前。”
江滿:“叁兒!就是他殺了你娘啊!!”
賀景“嘁”了一聲,沒有要同林參辯解什麼的意思,反倒嚣張承認,扭了扭脖子說:“是我殺的,又怎樣。”
林參面色晃了一瞬,從複雜隐忍恢複理智,“賀大俠,别跟他們廢話。”
賀景聞言,瞬間像脫缰的惡犬,橫舉兩把長劍朝林謝與江滿沖刺而去!
他的劍實在太快,快到沒幾個人看得清他的招式。
林謝與江滿憑借境界極高的雙椿繞菏,倒是順利躲過了賀景的前三招攻擊。
然而二人被賀景步步緊逼,一路退至洞穴半腰處。
瀑布水聲在這裡開始越來越響,水汽中的寒氣沁人心脾,碰到隐火掌灼熱能量,更是蒸發出了又厚又白的煙霧!
短短半分鐘後,整個洞穴半腰處都被煙霧籠罩,視線大幅度削弱!
賀景的眼裡隻有江滿與林謝,沖過去時,直接無視了抱頭鼠竄的鞏帆,和想加入戰鬥卻跟不上三個人的速度的胡久。
但此刻,賀景夾在四人之間,腹背受敵,又因視線受阻,給鞏帆和胡久看到了打敗他的希望。
趁這一刻煙霧還未消散,鞏帆胡久悄咪咪相互給了對方一個眼神。
二人心照不宣,放慢腳步,悄無聲息朝賀景靠近。
前方林謝與江滿剛擋下賀景一道劍氣,正在運功準備迎接下一招時,兩雙目光忽然聚焦在鞏帆與胡久身後,隔着煙霧看見他們身後出現了一道兇惡的身影!
二人連忙異口同聲大喊:“小心!!!”
然而已經晚了。
鞏帆與胡久見賀景對他們的偷襲沒有半點防備,還在沾沾自喜,腦子裡已經開始幻想待會兒被林謝表揚的美好場景,便是這時,一支木簪冷不丁出現在鞏帆頭頂,垂直落下,狠狠刺穿了他的頭顱!
鞏帆還未感受到疼痛,隻覺得腦袋上突然出現了一股強勁的力道。
他下意識轉身,卻被震得直挺挺跪倒在地!
與此同時,胡久反應過來,轉身攻擊身後之人,但剛擡手,就被掐住了脖子。
沒有任何掙紮的機會。
衆人聽見清脆的咔嚓一聲,胡久整顆腦袋便軟塌塌挂在肩膀邊,随之四肢搖晃着垂落,立刻失去了呼吸。
賀景目光向後斜睨,嘴角一勾,“兩個不自量力的廢物。”
胡久大睜着的眼睛裡,眼球突兀,其中鐘乳石光點閃爍,映出了林參陰狠愠怒的臉。
林參退後一步,松開手,丢掉胡久的屍體,目光輕輕流轉,緩緩落到還未斷氣的鞏帆身上。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我要讓你在拾顔拾銀拾星的墳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鞏帆雙目圓睜,一動不動,額前發絲間流出的兩行血水流到了他眼眶裡,将他兩塊眼白染得通紅。
林參一道内力打入鞏帆胸口,護住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