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林甘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抵在洞穴牆壁上,并緊緊捂住他的嘴,小聲提醒道:“掌門他們都中了無色含月,此刻和師父打起來的話,我們沒辦法保全大家性命!姑且先忍一忍!!”
林參隻掙紮了兩下,聽見這番話後,緩緩冷靜下來。
這時視線往旁邊一瞥,借着鐘乳石發出的淡淡幽光,看見岩石後果然藏着人!!!
那兩人一個站着,一個坐在石墩子上,皆詭異地瞧着林參,但沒有任何舉動。
林參眉頭皺了皺,眯着眼睛仔細打量,直到徹底看清其中一人的模樣,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拾希!!”
他猛地掙開林參,朝坐在石墩子上的周禧滑跪而去,雙手緊緊握住周禧肩膀,克制嗓門小聲喊道:“你怎麼在這裡?!”
周禧一動不動地沖他連續眨巴眨巴眼睛。
林參連忙拉起他的手把脈,果然發現他被點了定身穴,連話都說不出來。
林參嘗試為他解穴,可惜徒勞無功。
“怎麼一個比一個激動。”
站在周禧身邊的蒙面黑衣人不耐煩開口,“能不能先安靜,敵人還在外面呢。”
說罷,他朝周禧伸出手,兩指并攏,是要解穴的舉動。
然而林參應激般猛地将伸過來的手打掉,轉身護住周禧,并惡狠狠瞪住蒙面人。
像極了護食的惡犬。
林甘:“賀大俠,你若不露真面目的話,我這個徒兒是不會信你的。”
聞言,林參臉上兇惡的表情頓時消散,心中震驚道:賀大俠?賀景!!!
賀景擡手拉下面巾,黑着臉将林參推開,欻欻兩下解了周禧的定身穴。
周禧下意識大口呼吸,發出的動靜比他們小聲說話還要強烈。
好在隻喘了一口,就被賀景牢牢捂住了嘴。
周禧兩隻眼睛圓鼓鼓地轉了轉,看了看現場衆人,眼神迷茫中帶着慌張。
林參見狀,把賀景從周禧面前撞開,彎腰捧住周禧的臉,輕聲安撫道:“别怕别怕,師兄在這裡呢。”
周禧努力穩住呼吸,點了點頭。
他不像那幾個内力深厚的,說話時能用内力壓制音調,他隻能點頭、搖頭,用眼神表達情緒,不敢開口發出聲響讓林謝等人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賀景再次用力推撞林參,試圖替代林參安慰周禧,“走開,我來哄。”
林參身體一緊,固執地穩穩站在原地,直起腰反手朝賀景打了兩招,逼退賀景後倔強地說:“謝謝,但!不需要!”
賀景:“呵呵!!”
周禧眨眨眼睛,欲言又止。
林參悶哼一聲,回頭扶周禧起身,把岩石後方最安全的位置讓給周禧,并撐着牆,貼近周禧身體,将二人身形隐蔽。
另一邊林謝等人越走越近,賀景顧不上與林參明争暗鬥,與林甘一起,依次靠牆站在林參身後,放輕内息與呼吸。
凸出的岩石剛好擋住四人身軀,周禧背靠牆壁,貼在林參懷裡,仰頭望着林參近在咫尺的臉,眼神複雜,目光裡好似藏着一千種難言之隐。
白蟬等人默默看着他們,被林參和賀景來回推搡的舉動弄得十分無語。
白明朝咬牙暗罵:什麼時候了!你們能不能先藏好!!
不一會兒後,江滿率先出現在衆人視線中。
洞穴内光線昏暗,江滿沒有佩戴玄鐵面具,但神情依然藏在晦暗不明的氛圍之中,仿若還有一張無形的面具遮住了她原本的樣子。
四件黑袍随着微風忽起忽落。
江滿走在最前方,林謝緊随其後,鞏帆和胡久左右并列走在第三排。
“掌門師公,師父來了,你說要把藏黃金的位置親口告訴他,喏,說吧。”
江滿笑眯眯端着雙手,姿态恭謹溫和。
林謝輕揺折扇,安靜等待白蟬開口。
白蟬挺直老腰,嚴肅詢問:“謝兒,我問你,你要那麼多财富,做什麼用?”
林謝不以為意道:“你答應過我,要把平安派傳給我,這些黃金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我來拿自己的東西,還需要告訴你為什麼嗎?”
白蟬無奈笑了笑,“你們是要用這些黃金招兵買馬,以禦天子讨伐。”
林謝不反駁,笑得乖巧明媚,笑意暗含威脅與誘導,“師父,黃金在哪裡?”
“咳咳。”
白蟬咳了幾聲,眸光望着地面上的水窪,水窪裡有着鐘乳石忽明忽暗的倒影,就像白蟬眼中忽隐忽現的悲哀與惋惜,“你真的要和榮王妃一起,當個亂臣賊子?謝兒,為師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有何苦衷?”
江滿:“嗯呵……”
江滿苦澀地笑了一聲,無辜道:“掌門師公,您這是什麼話?阿茵不會打仗,更不是亂臣賊子,是陛下誤會了阿茵。”
她說這話的時候,林謝意味深長地斜眼看了看她。
很顯然,連她的同夥都不信這話。
白蟬沒搭理她,繼續勸林謝:“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饒谷主若尚在人世,她一定會放棄的,你又何必為了她的願望,如此執着?”
林謝臉上虛假的笑容略略變得僵硬,“靈兒的死,是京州周盛,和東庸彌意,這兩個惡毒夫婦一手造成的。”
折扇停止搖擺,随着林謝表情變得兇狠,扇骨被他捏得咯吱作響,“我要他們,和他們的走狗賀景,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