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參:“……”
林參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你還教育起我來了。”
“嘿嘿。”
正說着,前方轉角處忽然出現了火光。
林參和周禧提起警惕,認真盯着那裡。
隻見傅雪從轉角後走來,身後衆師弟舉着火把,一行人在火光之中漸漸靠近大一宗門口。
“大家辛苦了,都回去吃晚飯吧。”
“是,大師姐。”
傅雪在林參和周禧面前停下,将多餘的人打發離開後,才愁眉苦臉地對林參說:“整個望安山都找了一遍,沒發現異常。”
林參垂眸間露出一絲失望,與更深沉的憂慮。
傅雪:“我大師兄回來了嗎?今天下午我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發生特别的事情?”
周禧搖頭回道:“阚師兄沒回來,下午很平靜,大家都在忙着大掃除,和布置新春裝飾。”
林參留下一句“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先走了,有掌門的消息麻煩通知我。”
爾後神色沉沉地朝小七宗方向走去。
周禧連忙抱上竹簍,告别傅雪後追到林參身邊。
二人回到小七宗,一進院子門,就被溫語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你們兩個去哪裡厮混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林參一聲不吭地朝林甘房間走去。
周禧将竹簍放在廚房門口後,對着溫語好一番撒嬌賣萌加解釋,才平息了溫語的火氣。
林參剛走到林甘房門口,正要伸手推門,但聽見身後花卷憂心忡忡地說:“師父不在,兩天一夜了,一直沒回來,大師兄……”
林參收回動作,慢慢放下手,回身看向花卷,見花卷坐在石桌邊幫溫語摘豆角。
手裡的豆角被她扭來扭去折得稀爛。
挂在房檐下的紅燈籠照出了她心不在焉、以及惴惴不安的神色,“大師兄,師父會不會出什麼事兒了?”
溫語朝花卷走去,坐下,拿起豆角,“你擔心他幹什麼,他本來就經常不着家。”
花卷:“可後天就過年了,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不回家呀?”
溫語:“随便,管他呢。”
花卷:“怎麼不管?他可是我們師父!”
溫語折豆角的動作滞了滞。
雖然嘴上說得冷漠無情,但臉上的焦慮和無法集中的注意力都出賣了他。
到底還是擔心林甘的。
林參兀自沉思須臾,緩慢地走到石桌邊,左右看了看,發現西邊的屋子亮着燈,裡面有林拾星的身影,但何竹已經不見了。
“林拾銀走了?不過夜嗎?”
花卷悶悶不樂地甩了一把豆角,抱怨道:“是啊,這麼多年的手足情分,竟然被一個他才認識半個月的女人給搶走了,哼!”
周禧從廚房端出兩碗溫熱的飯菜,擦了擦筷子開吃。
是溫語一直将飯菜溫在鍋裡,二人回來才不至于吃涼掉的剩菜剩飯。
他們吃飯的時候,溫語花卷就在一旁默默折豆角。
這張石桌難得如此安靜沉默。
林參心事重重地吃完,再簡單洗漱過後,回自己屋子休息。
周禧已經開始明目張膽地賴在林參屋子裡,絲毫不知道避嫌。
在彌漫着艾草清香的屋子裡,他倒是睡得沉,一整個反正天塌下來也砸不到他的态度。
然而林參又是久久無法入睡。
小七宗院子裡剛熄燈沒多久,林參看見窗外有微弱的燈光在奇怪地晃動,從亮到暗,一點點朝北邊移動過去。
院子裡的腳步聲很小心,但在林參耳中,動靜十分明顯。
林參輕柔地将周禧抱在他身上的手腳移開,下床随便披上外衣,走前為周禧蓋攏被子。
他打開房門的聲音極其微小,步子也幾近無聲,院子裡的人毫無察覺。
林參關上門後,就地站在門口,雙手環抱,攬着外衣,身影沉沒于黑暗之中,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看見林拾星舉着油燈走進廚房,衣衫穿得整齊,進去後放下了油燈,人不知道在做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拿起油燈走出來。
今夜烏雲濃重,夜色深沉,林參一動不動地站在牆邊,完全沒被林拾星察覺。
林拾星從林參面前走回自己房間,手裡緊緊捏着幾封信。
她低着頭,林參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林參捕捉到她的肩膀有細微的發抖。
她蹑手蹑腳地回到房間,進門前就熄滅了油燈,如此小心,還是弄醒了花卷。
屋裡傳出兩個姑娘家輕聲細語的呢喃。
“小五,你幹嘛去了?”
“我……起夜。”
“唔,才剛睡下沒多久呢,你是不是睡前多喝了水呀?”
“嗯……嗯。”
“下次我陪你去,一個人不安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