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言相勸卻換來阚成玉的白眼,“關你屁事,你幹嘛來了。”
林參心裡也翻了個白眼,暗罵自己多管閑事。
“今天有沒有掌門和諸位師父的消息?”
阚成玉回答十分利落且冷漠,“沒有。”
另一邊傅雪聞聲而來,“林拾鯉,你要找掌門嗎?”
林參點了點頭,給了傅雪一個嚴肅的眼神,“你們跟我來。”
他将阚傅二人和周禧領回白蟬房門口,将門上的黑炭手印指給三人看,“隐火掌的痕迹你們應該比我熟悉,能不能分析出是誰留下的?”
一路上阚成玉和傅雪都沒有交流,看都不看對方一眼,不過此刻被林參提起了緊張情緒,便顧不上小吵小鬧了。
二人近距離觀察過後,對視一眼,神色皆變得凝重。
阚成玉:“這樣的力度,在平安派隻有掌門做得到。”
傅雪:“可掌門怎麼會在寸光庭使用隐火掌?”
林參又問:“白如晏派人打掃過掌門的房間嗎?”
阚成玉不假思索回道:“沒有。”
傅雪往屋子裡打量,滿目狐疑,“那是誰來打掃過這兒?”
林參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愈發厚重,“别的宗門弟子,在他們師父下山前有沒有發現異常?或者,他們的師父有沒有交代什麼?”
阚成玉:“沒問過。”
林參眼神一淩,朝阚成玉邁近一步,張嘴散發出無形寒霜,“去,問。”
“你什麼意思?”
阚成玉不滿林參的态度,直面林參雙目,擰眉質問:“你在命令我?”
還是傅雪心思細膩,通過林參的反應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我去問!”
傅雪前腳剛走,阚成玉後腳跟過去,走之前不忘狠狠瞪林參一眼。
林參心思沉沉的,沒空跟他計較。
他接着帶周禧去問了寸光庭的侍童,得知昨日有個身着綠衣的男子來這裡同掌門談話,當時白如晏帶人守在院子門口,很多人都瞧着,并無異常。
侍童不知自己嘴裡提到的綠衣男子便是撈月谷谷主樂壹,還疑惑白如晏為何如此興師動衆。
但樂壹走後,白蟬讓所有人離開,說要等另外一個人。
之後再無人見過白蟬,隻有白如晏進入過寸光庭。
而白如晏最後出現,便是通知掌門已經帶衆宗師下山收租的消息的時候。
林參越想越不對勁,記得昨日趕來時,還撞見了大五宗的單相,依單相所言,是掌門交代他整理賬目,再分發給各宗門。
單相應該見過白蟬。
帶着各種不安與疑惑,林參繼續在白蟬房間檢查,過了許久,阚成玉回來了。
“我問了别的宗門,竟無一人聽師父提起過此事。”
一向面癱的阚成玉臉上露出了焦急神色,“而且宗師們走得都十分突然,沒人親眼看見他們下山,就像同時消失了一樣。”
林參站在寸光庭院子裡,望着五顔六色的鵝卵石,低眸思忖,“這麼說來,除了白如晏,沒有任何人說過掌門要帶所有宗師下山,他們會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
随着林參的猜測,阚成玉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細節,“師父來通知這件事情的時候,臉色很難看,情緒異常煩躁,當時掌門和别的宗師已經下山了,而師父是獨自回來取東西的,我以為他是着急和掌門彙合,才會那麼不耐煩,可現在,我懷疑……”
林參:“他被威脅了。”
林參擡頭看向阚成玉,眼神深重,“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見到他的時候,掌門已經遭遇了不測,有人拿掌門的性命要挾白如晏撒謊。”
阚成玉沒有第一時間反駁林參的話,甚至心裡産生了同樣的懷疑。
但轉念一想,他又迅速自我否定,“不不不,怎麼可能有人能在我們平安派,用那麼短的時間,同時劫虜掌門和八個宗師?!”
周禧原本在屋子裡整理,但這兒正靠在門邊,悄悄聽着院子裡林參和阚成玉的對話。
這時傅雪趕到,聽到了林參和阚成玉方才所猜測的話。
她一邊走過來,一邊說:“我剛剛去問了昨日值守的弟子,守前門的以為掌門走的是側門,守側門的又以為走的是前門,所以沒人發現不對勁,直到我剛剛把兩邊值守的弟子都問了一遍,把話一對,才發現根本沒人看見過掌門下山,倒是有人看見樂谷主下山。不過除此之外,他們也沒看見過有别的什麼人進來。”
此話更驗證了林參的猜測。
阚成玉當即坐不住,轉身就走,“我帶人下山去找,阿雪,這裡交給你。”
傅雪叫不住他,隻能朝他背影大喊,“大師兄,你去哪裡找!”
阚成玉走得極快,頭也不回地揚聲回應:“要是有人把掌門和宗師們劫下山,那麼多人,動靜不小,附近的村民應該會看見,我去村子裡問問!”
阚成玉走後,林參提醒傅雪說:“山下要找,但山上也要找,萬一掌門他們根本沒有下山呢?”
傅雪想了想,“你說的對,不過兩天後就是新年,我們沒有确切的證據能說明掌門和宗師們出了意外,目前隻是失蹤,所以還是不要給大家造成恐慌。”
說到這裡,她看向林參,認真叮囑:“我等會兒帶一些人去山裡轉一圈,就說是年前巡視,你在大一宗幫我守着,有人問起,不要說漏嘴。”
林參皺眉問:“我肯定不會亂說,但是?你讓我在這裡幫你守什麼?”
傅雪理所當然道:“掌門和宗師們下落不明,我和師兄又不在,整個平安派除了你還有誰能應對意外狀況?”
林參微愣,牽強地扯了扯嘴角。
傅雪嘴上這麼說,仿佛對林參委以重用,眼神卻還是一貫的嫌棄與不待見。
她轉頭朝周禧屋裡瞧了眼後,似乎想繼續交代些什麼,但想了想,最終沒多停留,迫不及待尋找白蟬去了。
周禧走出來,憂心忡忡地問:“大師兄,你懷疑有人挾持了掌門和衆宗師,并且用他們威脅一宗師父,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