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參趁他情緒激動時,一把将其推開,重點心口穴位,封了自己的内息。
周禧反應過來為時已晚,斥責般跺腳喊道:“林參!”
赤衣領頭人見狀,貪婪地搶走一支火铳,也不管剛剛設計好的計劃了,當即就要下來向林參讨要子規啼心法,生怕這心法會像鴨子一樣飛走了似的急不可耐。
“哈哈哈哈!你們都站在這裡先别動,我去逼他交出心法!诶!哎呀呀呀!!!”
可他話剛說完,竟連人帶槍滾下了山崖!
林參與周禧驚得齊齊扭頭看過去,隻見那人一路摔下來,摔得鮮血淋漓,幾秒後便四肢扭曲地躺在山崖底下斷了氣。
周禧五官緊蹙地瞧着這一幕,因為感到殘忍而半眯眼睛不敢仔細去看。
他視線從高到低,嘴角微抽,試着問:“這人是太激動,失足了?”
說完轉頭帶着困惑的目光看向林參。
而林參并未關注摔下山崖的屍體,眼睛始終盯着山崖頂端,神色異常肅然。
少頃,在林參的注視裡,崖頂發生了騷亂。
那些手持火铳的赤衣人接連摔下山崖,其餘沒摔下來的,轉身将火铳對準了身後。
砰砰砰砰!!
十幾道槍聲響徹蒼穹,火铳爆炸後産生的黑煙袅袅升空。
在林參和周禧的視角看不見崖頂發生了什麼,隻聽見有人在逃竄,驚慌叫喊。
二人走到對方身邊,牽住手,面面相觑兩眼,随後視線認真定格在崖頂。
忽然,熟悉的啼鳴從崖頂傳來,周禧感應到林參手心愕然一緊。
約摸七八分鐘後,崖頂騷亂停息,已經死掉的赤衣槍手和火铳,通通都被奇怪的人踢下了懸崖。
周禧咽了口口水,不去看滿山滾落的屍體,低眸小聲問林參,“大師兄,竟然有人連火铳都不怕,這是練了什麼銅牆鐵壁的護體功法嗎?”
林參愣了許久,輕飄飄正色道:“不,隻是火铳打不到她罷了。”
周禧雙眼瞪大,擡眸看向林參,“開玩笑吧?哪有那麼厲害的輕功,連火铳都能避開?”
林參沒再回話,唯目光嚴肅地望着崖頂。
周禧心裡愈發感到好奇,順着林參的視線重新看過去,隻見一名紅衣女俠出現在崖邊,正奇怪地俯望着他們這邊。
而與之遙遙對視的人,就是林參。
那抹紅衣十分鮮豔,比之赤衣人的深紅色,是另一種更張揚,更熱烈,更狂傲,更飄逸的紅。
整座暗紅色山谷在她腳下,不及她身邊一抹紅光的绮麗。
周禧來回看看紅衣女子,再看看林參,察覺出二人之間有着不可言說的情懷。
“大師兄,你認識她?”
林參在周禧的聲音中猝然回過神,一向淡定的姿态終于也有繃不住的時候,“哈哈。”
他先是失聲幹巴巴笑了笑,随後如臨大敵般低下頭,瞬間收斂了所有表情。
崖上那紅衣女子跳入山谷,紅紗飄然,如仙落人間。
她在周禧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竟然踩着濺起的水霧越過了将近三丈的河流,從容又輕巧地點落在林參身邊。
林參極其緩慢地向她轉過身,卻始終不敢擡頭。
紅衣女子雙眸沉沉地盯着他,沒有半點好臉色。
周禧見氣氛不大對勁,忙站到林參身邊,松開林參的手,笑着朝紅衣女子抱拳行禮,“這位女俠!好厲害的輕功!真是叫小可大開眼界!”
紅衣女子眼珠微微轉動朝周禧瞪過來,冷漠又不客氣地吐出三個字,“你閉嘴。”
周禧眨眨眼,笑意碎在地上,一臉無辜地問:“女俠,你救了我,我感激你,可是,為什……”
話還沒說完,紅衣女子突然擡手在林參身上點了幾道穴位,疏解了堵在林參經絡裡的氣。
再猝不及防捏住林參的耳朵,用力一掐,疼得林參整個人都歪了過去。
“混賬東西!子規啼你都敢拿來賭!還自封内力,不要命了!!”
“啊!!”
林參捂着紅了一個度的耳朵,連聲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對方明明比林參矮半個頭,卻僅憑一個氣場便壓得林參毫無還手之力。
任林參如何慘叫,她都沒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越掐越狠,林參也隻有承受和求饒的份。
直到周禧撥開她的手,擋在她和林參中間,才解救了林參。
“喂!你兇什麼!!”
紅衣女子向前一步,直直平視着周禧的眼睛,須臾,又意味深長地打量周禧幾眼,最後目光定格在周禧耳垂之上。
“果然。”
她勾了勾周禧耳垂,“有耳洞呢。”
周禧退後一步,警惕地審視她,“哪有人一上來就看别人有沒有耳洞的,你好奇怪!”
紅衣女子聞言,不善的目光冷冷落回林參臉上。
林參借撓太陽穴的小動作避開她的視線,對周禧說:“拾希,她……是我二姐。”
周禧并不驚訝,隻感到不服氣,“那又怎樣,兇巴巴的,還不如大魔頭好相處。”
林參聞言鼻子一聳,暗念不妙,“啧。”
旋即趁樂貳出手之前忙将周禧拉至身後,小聲提醒道:“别說話了,你這話會害死我哥。”
樂貳雙手抱臂,低頭看了眼即将沒過小路的河水,轉身朝小路右邊更高處走去,嘴裡陰狠狠地說着:“不用他害,樂樂樂已經死定了。”
林參和周禧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
樂貳腳步微頓,回首幾寸,“愣着幹什麼,跟我走。”
二人反應過來時靴子和衣擺已經沾上了水霧,忙不疊跟上樂貳往高處走。
“那個蠢貨,派人大鬧梨花城,把梨花城賭坊和官府裡的權貴當街虐殺,我當他是為了什麼呢?問了巴囤才知道,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還是姓溫的女人!”
話音落下,樂貳突然回頭兇狠地瞪住林參,“你幹什麼吃的!不知道攔着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