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奇奇怪怪的。

穆清一臉狐疑地盯着他：“你今天和平常不太一樣啊。”

紀時予饒有興趣地歪頭，期待着他的答案，“哪不一樣？”

“感覺有點放不開，欲言又止的樣子，依我來看，像是和……”穆清突然停了聲音。

“和什麼？”

面前的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忽然變扭起來，眼珠躲閃着亂轉，沒了剛才一直盯着他不放的質問範兒。

而穆清，被自己剛才即将要脫口而出的話吓了一跳。

他的下半句是：像是和自己喜歡的人說話。

這個想法一出來，穆清由内而外地感到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是不是瘋了，怎麼會這麼想。

饒是完成過很多任務，時不時泡在那種“求救怎麼追自己喜歡的人”的貼吧，被聯盟裡的異能者們人送外号“求愛大師”的他，現在也啞口無言。

因為紀時予根本不可能喜歡他。

紀時予應該喜歡何則才對，都和他表明心意了。退一萬步講，就算不喜歡，也喜歡不到他頭上來，兩人又不是什麼很熟的關系。

嘶……

難不成剛才那一瞬間真的是自己想錯了？

應該是，穆清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同時也在提醒他，這次的任務一拖再拖，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馬上就去問問何則他想的怎麼樣了。

有時候老闆的性格太内向也不好啊——

跟小鳥似的，人還沒走近就呼啦一下飛了。

“沒什麼，我剛才走神了。”穆清張嘴，找回自己的聲音，想的東西太離譜，讓他現在無顔面對紀時予，隻想趕緊找個借口溜走。

“穆清——”有人在叫他。

後者宛如找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似的回頭，心想到底是誰能聽見他的心聲，來救——

賀知一。

穆清：“……”

行吧。誰都行。

他揚起一個公式化的笑容：“找我有事？”

賀知一小跑了一陣，面對意料之外的笑容忽然猶豫地停住了腳步，猶豫：“……你吃錯藥了？”

穆清：“？”

這好好一個人，偏偏長了一張嘴。

不過看在賀知一出現的及時，穆清忍着沒有發作，在心裡默念一遍殺人犯法，“你再說一遍？”

“這回對了。”賀知一松口氣，滿意點頭，“今天立冬，喊你回去吃餃子。”

話裡刻意省略了關鍵詞，是異能者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立冬？我都忘了……等等，今天才立冬？”穆清後知後覺地翻起日曆，Y市太濕冷，給他一種早就進入冬天的錯覺。

“嗯～”賀知一拉長尾音，往旁邊瞥了一眼，“你現在在忙？”

穆清刻意回避了紀時予的視線追随，“沒有，這是我朋友，路上碰到了。”

賀知一了然：“那走？”

穆清點了兩下頭，左腳活動向前挪出幾厘米，甚至還沒邁開步子，就被紀時予叫住了。

“等一下。”

等什麼啊，别等了。穆清有些窒息地閉眼。

“抱歉，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賀老師私底下和穆清還有很親近的關系？”

紀時予不疾不徐地詢問，眼神真摯，要不是穆清知道他這個人的内餡其實是黑的，還真容易被他所迷惑，真把他當成一個單純好奇發問天真無害小白花了。

賀知一顯然也有些意外。

雖然他和紀時予沒多少交集，紀時予也沒有參加他負責的跆拳道俱樂部，但宋謙參加，他又是個嘴上每個把門的，自然就聽說了他有個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兒，叫紀時予。

賀知一和他們沒差多少歲，性格也好，很容易就和那些大學生打成一片了。熟絡起來開始聊學校八卦，也從不少人嘴裡聽到過紀時予的名字，大一到大四都有。

閑來無事翻翻校園牆，是一個好習慣。

賀知一5G沖浪，上到Z大開除尹至樂，下到今天操場上誰撿到一塊卡西歐手表，都了如指掌，第一天來上班就把學校裡的瓜吃了個遍。

之前幾次也見過紀時予，隻不過……

今天好像格外具有攻擊力呢。

有意思。

…………

異能者聯盟。

因為今天是立冬，大家三三兩兩地結束任務回來，關鶴之讓餐廳做了各種餡的餃子。

賀知一和穆清踩着點回來，剛好是晚飯時間，就差他們兩了。

“穆清，快點來拍照！”雲瀾嚷嚷着。

“來了來了。”穆清拿筷子夾起一個餃子，湊到鏡頭下方。

一個餃子代表在場的一個人，照片裡各種顔色、形狀的餃子各有各的特色。

咔嚓一聲，畫面定格。

大家把餃子碰到一起，大喊。

“立冬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