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保持着那個姿勢認真思考了下,“确實還有。”
“什麼?”紀時予追問。
“你在舞台上聽到換音樂的時候,在想什麼?”
穆清的确很想知道這一點。
換做是其他任何人,他相信都一定會亂了陣腳,而紀時予從開始到結束對這件事沒有吐露任何隻言片語,着實讓人好奇。
難道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就這麼強?
紀時予在黑暗裡眯起眼笑了一聲:“我都還沒問你臨時換音樂的事,你倒先開口問我了?”
他手上的力氣松了些,穆清趁機動了動手腕,想趁着這點空隙把手抽出來。
“這件事是我不對,沒提前跟你商量。”
手腕抽離已經成功了一半,隻差最後一點就可以成功脫身。
紀時予蓦地又收緊五指,力氣不大,但手上帶着點力把穆清往自己方向拽了一下,穆清整個人幾乎要貼在紀時予身上。
大傻春你要幹什麼!!!
要是紀時予能聽見他心裡的聲音,一定會被他内心的咆哮聲吵的松手去堵耳朵。
“選的音樂還是網絡上最難的舞蹈,其他都不選,難不成穆清同學是故意臨時去換,好讓我在大家面前出醜麼?”紀時予用指腹輕輕抹了下穆清的虎口。
?!
冤枉啊。
穆清沒辦法交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隻能在心裡罵了尹至樂一萬遍,在紀時予面前能伸能屈地低下頭,“對不起,我有罪。”
這句話給了紀時予一點靈感。他抓着穆清的雙手往自己右肩上方舉,即便看不見,也能想象到眼前人震驚的眼神。
穆清沒有紀時予高,被這麼一帶,兩人的距離更近了。
他感覺到紀時予對着他的頭發輕輕吹了一口氣。
紀時予的聲音低而憊懶,從頭頂幽幽落下,“既然穆清同學自己認罪了,那罪人是不是該交給好人來處置?”
呦,還撩上他了。
穆清來了興趣,既然這麼想玩,那我就陪你一把,順便幫忙考察一下你這個到底值不值得何則喜歡。
“可以啊。”穆清主動往前邁出一小步,微微墊腳,在紀時予耳邊說話,“想怎麼處置我?紀、警、官——”
紀時予嘴角挑起一個弧度,順着他的話繼續說:“不如,穆同學來預測一下?”
穆清很低的笑了一聲,趁紀時予不注意忽然發力轉動手腕,把紀時予的手臂向後一拉,兩手就被精準地拘住。
局勢瞬間反轉。
“紀警官,你失去你的機會了。”
紀時予頓了一秒,轉頭笑起來:“反客為主?”
頭頂的白熾燈“滋滋滋”地想起來,片刻後,燈光重新鋪滿整個宿舍。
穆清下意識捂住紀時予的眼睛,等到完全适應燈光視線後松了手。
紀時予緩慢地眨了兩下眼,“謝謝。”
燈亮的太突然,穆清幾乎是身體比腦子快就上手了,純粹是肌肉反應。
“我算不算短暫地保護力一下紀警官的眼睛?”穆清輕松地一攤手,“那我們扯平了。”
還未等紀時予回答,宋謙就和何則一起從洗手間裡走出來,宋謙嘴裡還在喋喋不休抱怨,“這什麼情況,一會有電一會沒電,幸好是最後一天。”
何則在旁邊開導他:“沒關系,起碼沒停水,應該也不會再斷電了。”
與此同時,消失的陸離和雲瀾也推門而入。
陸離:“去看了情況,是電閘出了點問題,現在已經修好了。”
雲瀾眼睛朝裡望了望:“穆清,你們兩站在中間幹嘛呢?”
“沒幹嘛。”穆清面不改色地應,“吃多了,散散步。”
紀時予:“我陪他一起。”
雲瀾:“?”
這麼點大位置你們兩還要搶着?
“大家趕緊洗澡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何則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關心他們明早不一定能起來。
畢竟在同一個宿舍待了一周,他是深刻認識到了穆清陸離和雲瀾三個人起床到底有多困難。
尤其是雲瀾,何則長這麼大沒見過一天能睡那麼長時間的人。
還挺神奇的。
他甚至想研究一下雲瀾的生活作息,做個數據直觀的曲線表。
不過最後這個想法還是沒能實現。
離開忝子尚實訓基地的早上,兩校大學生都很高興。
沒人會喜歡軍訓,也不會有短視頻平台上的不舍情緒,更不會追着教官表白。
這場為期為一個星期的軍訓裡,唯一令人記憶深刻的一點,一定是尹至樂在台上嚣張的那段視頻。即便後來那段視頻在網絡上被删了,但在場的大多數學生手裡都有保留。
這麼精彩的畫面當然要保存起來,以後不高興的時候看一看。
其實删掉的作用并不大,大家已經留下了一個記憶點——Z大可以交錢進,校方領導不嚴謹,人際關系混亂。
早已沒了原來心裡的那個聖潔形象。
穆清坐在大巴車上,點開群聊消息。
大一的車來的快,曾元已經按照關鶴之的要求到Z大宿舍放下東西就進了傳送通道,沒一周時間出不來。
“哎呀,可憐的小孩兒啊。”雲瀾同情地搖搖頭,“在重點觀察區可不好受。”
“亂散播什麼謠言呢?”穆清說,“在裡面又不是不給吃不給睡,說的跟我們虐待他一樣。”
宋謙忽然探出頭來:“誰啊?虐待誰?”
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