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早上六點半的異能者聯盟安靜極了，除了最高層某間辦公室裡，傳出一聲不算輕的咖啡杯放在杯托上的聲音。

“行。”穆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有點苦，加了幾顆小方糖進去，“給我個理由。”

“這還需要理由嗎？以身試險，後果誰來承擔？”關鶴之問他。

“什麼後果？出血嗎？”穆清毫不在意，“你知道尹至樂根本不敢把事情鬧大的。”

“是，他不敢，所以他什麼都做的出來。你現在上趕着把自己送上去，你就那麼确定他不會下死手？”

穆清把杯子放下，擡頭和關鶴之對視，“他還傷不了我。現在不這麼做，以後就一直任由他欺負了？”

沒等關鶴之繼續和他講道理，穆清就站起身往通道走。

“老關，這個法子雖然冒險，但卻是我認為現在把尹至樂那些蠢蠢欲動的想法抹殺的最好時機。你不同意也沒辦法，三比一，我赢。”

“三比一？陸離也同意了？”關鶴之沒想到平時一向理智沉穩的陸離，也會在這場投票中站在了穆清的陣營中。

穆清擺擺手：“如你所想。”

眼看穆清就要離開，關鶴之平穩了下呼吸，叫住他，“等等。”

“怎麼了？”穆清停下腳步。

“陸離說你還提到了聯盟細則第二十五條的補充款。”關鶴之莫名覺得這件事很重要，“你要讓誰上？”

穆清的嘴角揚起來，笑了一聲，“老關，要不說我們四個簡直是心有靈犀呢，什麼心思都能猜得到。”

“你真要讓他上？要不是學校組織軍訓，他現在應該還在聯盟的重點觀察區才對。”關鶴之對這個人選心存顧慮，“你确定？”

“确定，從一開始知道他在的時候我就在想找人給他練手了。”穆清笃定道，“再說，失控了不是還有我嗎？”

氣氛僵持半晌，關鶴之肩膀一松，卸了一身的力，重重地倒在沙發上。

穆清知道，他妥協了。

“我還真是說不過你。”關鶴之長舒一口氣，“穆清，沒人能像你這麼瘋了。”

不瘋點生活怎麼有意思。

穆清臉上挂起一張無辜的笑臉，好像提出這個瘋狂想法的人從來就不是他一般。仰頭把杯子裡最後的咖啡喝完後，如同打了勝仗朝關鶴之擺了擺手，“放一萬個心吧，鶴之哥哥。”

前腳剛踏入通道，後腳他就站在了忝子尚訓練基地的宿舍洗手間裡。

為了不讓其他人發現，穆清今天可是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起了個巨大的早。

好在辯論賽還算順利。

陸離和雲瀾昨晚就知道今天早上穆清要去聯盟裡找關鶴之，但是當他們的七點鬧鐘響起裡看見穆清還在床上的時候，發覺自己還是想的太少了。

“六點起？！”三人如同昨天一樣，鬼鬼祟祟地縮在某張床的角落，雲瀾聽見這個數字都想為了穆清的犧牲精神給他敲鑼打鼓一番，“你太努力了。”

對大多數異能者來說，六點睡覺可以，六點起床絕對不行。

穆清後知後覺地覺得困，打了個哈欠，“敲鑼打鼓就不用了，擾民。你幫我收拾一下今天早上的内務，我再去補半個小時覺。”

雲瀾很爽快地答應：“沒問題，你快去再睡一會吧。”

穆清剛蓋上被子準備睡個回籠覺，忽然想起昨天雲瀾說的這幾天軍訓内容就是上午練習、下午自由活動，又猛地坐起身。

陸離疑惑：“幹什麼，一驚一乍的。這麼快就做噩夢了？”

“不是。”他隻想到不能浪費這大好的時間罷了。

“算了不睡了，今晚再早點睡吧，今天事還挺多的。”穆清翻身下床，拿了手機去陽台打電話。

陸離看着他的背影，有點想笑，“他怎麼這麼忙？”

“什麼忙，是興奮了吧。”雲瀾正在掃地，歎息一聲，“年紀最小，淨幹些讓人心驚膽戰的活兒。”

穆清打了電話給曾元。

電話鈴聲響完一輪，那邊才接起來。

“喂，誰啊……”曾元睡的正香，連來電人名字都沒看就接了起來，語氣哀怨，“知不知道現在幾點，擾人清夢……”

聽語氣，應該是把他當成聯盟裡的其他熟悉的人了。

“抱歉，打擾你睡覺了。”穆清的手放在欄杆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那我過會兒再打給你？”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順着麥克風傳遞過來，曾元的睡意瞬間散了個幹淨。

他條件反射般的坐起來，手機都差點從上鋪砸到地上。

“穆前……不是，穆學長。”腦子還沒清醒，下意識脫口而出的稱号又被硬生生截斷，“我我我我我早就醒了，真的。”

穆清聽着手機傳來的各種手忙腳亂的聲音，沒忍住笑了聲，“你不用那麼緊張，現在确實挺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