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則出店後就一直跟在紀時予和宋謙兩人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期間宋謙還一直有意無意地cue到他，整的他必須硬着頭皮接話。

走在路上感覺身體中自己的意識開始變的飄忽不定，他知道是穆清來了，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隻是很短暫的閉眼和睜眼，身體裡的主導靈魂已經換了一個。

穆清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圍，斟酌片刻才張了張嘴。

“宋學長，紀學長，等會好像有一場經濟學的教授來開講座，你們會去聽嗎？”

“去啊，有小組作業誰敢不去啊？”宋謙一臉無奈地攤手，“除非我們不要分。”

穆清心裡暗自松了口氣，和他預料之内一樣。

“話說，你不是信息系的嗎，你也要去？”宋謙擡了擡下巴。

“我舍友有事不在學校，讓我幫他記個筆記。”

……無中生友。

紀時予不冷不淡地掃了他一眼：“你倒是樂于助人。”

“哈哈……”穆清幹笑兩聲。

要不是為了接近你完成任務，你以為我想樂于助人啊。

不對，什麼樂于助人，那些人都是編出來的。

從校門口走了很長一段路到Z大禮堂，已經陸陸續續有學生來幫一起來的人占座位了，三個人進去的時候放眼望去桌上全是筆記本水杯之類，還有直接用手機占位的。

Z大果然是Z大，穆清汗顔，他們A大學生普遍帶有一股松弛感，開場五分鐘以前隻會有幾個稀稀拉拉的人。

占座？想什麼呢。

沒座就坐地闆上，反正衣服總是要洗的。

有個男生捏着手機站在門口，擡眼一看紀時予和宋謙來了，朝後排一努嘴：“來了？座位在那占好了。”

穆清：“……”

怎麼還物理作弊呢。

不是說紀時予身邊玩的好的隻有宋謙嗎，怎麼還有人幫忙占座位。

失算了，沒考慮到這點。

紀時予目光輕輕一動，落在那一排空位上，“還有多的麼？”

“啊，有。”男生猶豫地指着某個位置，“那兒。”

穆清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好家夥，一排的正中間。

坐在那，身邊再坐個紀時予，可以完美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

真是好位置……

穆清擠出一點笑意：“我沒問題。”

最終他還是坐到了那個衆矢之的的位置上。

剛坐下來，穆清聽到身邊就有細細碎碎的說話聲。

“紀時予坐在這！”

“我去……”

穆清剛一側頭，就看見紀時予上身前傾，一雙長腿彎着從另一個位置直接跨了進來，坐在了他身邊。

他穿着簡單的白T，筋骨修長的手自然地放在小桌闆上。穆清隻要稍微動一動，兩人的手臂就能碰到。

他們離的很近，即使是這麼熱的天紀時予身上也沒有異味，臉上清清爽爽，撲面而來一股幹淨的氣息。

穆清莫名想到了之前他替一位千金小姐攻略總裁的單子，那位總裁天天忙的日理萬機，每次見面身上不是大牌男士香水味就是淡淡尼古丁的味道。

講師上台，淡定地整理麥克風：“大家下午好，非常榮幸能給Z大經濟學的各位同學們開一場講座，我們今天就來講講現社會經濟發展……”

還真是不變的開場白。

一場講座持續兩個小時，算上他早上做小組作業聽的那遍，這已經是第三遍了，換誰都受不了。

穆清困的隻要一趴下來就能陷入深度睡眠，偏偏要做樣子記筆記不能睡。

他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把打哈欠打出來的眼淚擦掉，掙紮着擡頭把ppt上的内容記下來。

講師估計是覺得這麼講有點無聊，放了一道選擇題，“接下來這道題呢，是我昨天在A大演講時出給他們做的，大家先看看，咱們Z大肯定都會做對不對？我等會啊随機點一位同學起來回答。”

三分鐘後，講師視線掃視一圈，覺得Z大學生做這種題應該沒問題，随機點了倒數第四排某個位置的同學。

穆清一手支着腦袋，另隻手機械似的抄着題目，忽然感覺前排的學生一齊回頭盯着他。

講師：“同學，就你來吧。”

穆清：“？”

他一臉茫然：“……我？”

衆目睽睽之下，穆清之好硬着頭皮站起來。

意識瞬間清醒，他飛快地過了一遍ppt上的題目，心下了然，剛準備回答——

靠，他現在是信息系的何則，信息系怎麼會做經濟學的題啊？

這要是答對了不久露餡了，難道随口編一句對經濟學略有研究？

不行不行，萬一以後他不在的時候宋謙他們來找何則本人讨論這方面怎麼辦。

……

天要亡我。

穆清内心掙紮半天，最終決定說正确答案。别人問起來就說是随便蒙的好了。

剛計劃好，眼前又什麼東西被拿走了。

他微微皺眉，兩秒後，紀時予把筆記本推回來，在穆清剛剛抄的題上用黑筆寫下了一個字母。

怕他沒看見，紀時予指尖在穆清手背上點了點。

穆清跟着垂眼，在看到答案的一瞬間，紀時予的聲音同時響起。

“選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