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瓊沒有說話，他的喉嚨仿佛被糊住了一樣，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周則景的聲音更加強烈，帶着陣陣的寒意。

“我隻問你一句，與我認識的你，有沒有哪怕一刻，是真實。”

“我……”裴瓊枝正要回答。

周則景的目光犀利，“你已經騙了我許久，這個回答，我想聽到，真實的回答。”

四周似乎是寂靜了一了，整個世界仿佛是按下了暫停鍵，周則景的心在跳，她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

“沒有。”

這個寂靜的世界響起來一個聲音。

他的聲音很冷很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開着窗，周則景直覺遍體生寒，寒意刺骨。

周則景如釋重負的笑了一下。明明早已經知道的答案，但是真正從那個人的口中聽到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忍不住。

頭似乎更疼了。

身上的傷疤也在疼。

周則景在大周的這兩年裡，回想這兩年裡，她大多數的記憶，都跟裴瓊枝有關。裴瓊枝占據她回憶中的大部分，而這些記憶，卻都是假的，卻是虛妄，甚至到現在，那個人還動過騙他的念頭。

周則景的眼前看不清了，眼前似乎回憶出來她第一次見裴瓊枝的模樣，那個人笑魇如花，眼波如春水，他看着周則景的時候，眸子中還含着淡淡的狡黠。

他對待周則景，時刻是含着笑意，他的目光總是注視着周則景，他能聽懂周則景那些奇思妙想，也尊重周則景的一切決定。周則景在這個世界所感受到的溫暖，都有他的身影。

可是……這一切，都是假的。

周則景的眸子陡然冷了下來。

裴瓊枝似乎有些慌張了，他陡然開口道：“欺騙終歸是我的錯，但是你沒有必要和自己過不去，同我在一處，我的系統可以讓你的生活可以非常好，你可以幹任何你想做的事，你想要著醫書，我這裡有曆代所有的醫學文獻，我可以幫你打造實驗室，隻要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做到。”

裴瓊枝的目光閃爍，“你不妨再考慮一下。”

到現在為止，裴瓊枝依然認為，周則景因為欺騙而錯過，是沒有價值的。

周則景的聲音“呵”了一聲，她的神情仿佛陷入了回憶當中。

“你知道嗎？在我上學的時候，我們學校是出了名的——不是人。在學校，頭發是不允許過耳的，在宿舍裡，老師是能随時查寝的，大晚上的翻被子查手機、白天随意進出宿舍裡搜尋你的東西。

三年裡，我每天都在過着這種生活，我每一天，都過得無比的惡心，你知道為什麼嗎？我讨厭被限制，而我的腦子中有一個人它時刻在監視着我，窺視着我……隻要我想到這件事，我的胃裡便翻江倒海。因為這件事，無時無刻不讓我想起那段被監視的日子！”

周則景看着裴瓊枝的神情含帶着苦澀，她厲聲道：“你讓我如何能放下這些！”

裴瓊枝的眸子閃動，他覺得周則景的笑容實在刺眼，一時間，他竟然說不出話。

周則景凄冷一笑，身子不住地發着抖。

“在從你進來的時候，我一直給你機會，我希望你能對我保留哪怕一絲的真誠，我懷揣着那樣的心去看你，你卻一次次的……

親手殺死了那個我摯……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