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信上的内容這麼震撼?”周則景驚訝。
裴淩燕搖了搖頭,他從懷中逃出那一沓信,直接往桌子上一拍,“叔叔你自己看吧!”
裴瓊枝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裴淩燕竟然将這些信都帶了過來。
“我自己看?……這不太合适吧……”
裴淩燕歎了口氣,“無事,我得了父……陛下允許的,這件事涉及皇家醜事,不宜張揚,隻能秘密查看,燕兒也隻能拜托叔叔了。”裴淩燕誠懇道。
裴瓊枝最終還是伸出了手,拆開了信件。
周則景看着他和裴淩燕,覺得這種事自己應該回避一下,門口古舟還在等着她。
她正要不經意間緩緩挪走。
突然裴瓊枝的聲音傳來,那聲音略含笑意,“欸,阿景,你要去哪?”
周則景:………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今夜的裴瓊枝不正常的很!
裴淩燕也注意到周則景,對她喊到:“那個誰,你過來吧。”
周則景:……
周則景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殿下這……不合适吧……”
“兩位殿下是皇室,說到底是一家人,自然可以展信一觀……奴婢嘛……”
開什麼玩笑,若是讓那個超雄知道自己看了貴妃給她情郎的信,那她小命危矣。
裴瓊枝看熱鬧不嫌事大,笑了一下,“阿景,小王方才不是說了:陪你一輩子,隻要你願意,我們就可以是家人。”
周則景:……
裴淩燕:!!!
裴淩燕左看、右看,頗有種世界觀毀滅的錯覺。他紅了臉,趕忙解釋:“你們想到哪了,什麼家人能看不能看的!這封信本身什麼内容都沒有啊?!”
周則景眉頭一蹙,“你說什麼?”
裴淩燕将信遞給周則景,“你自己看。”
周則景将那信紙展開,第一張紙,上面隻有一副畫,畫着的是一個鳥籠,鳥籠似乎是懸挂在懸崖邊上,那懸崖高聳,鳥籠懸在那斷崖邊,似乎馬上就要墜落。
整幅畫都是都是以墨色為基調,隻有那個鳥籠中的鳥是上了顔色。鳥點綴着金黃色,似乎是被人用翠濤點上去的。在一衆白中顯得尤為突出。
那金鳥直直看着天空,向着天邊遙望。
周則景感受到了她的悲傷。
裴瓊枝指着那隻金鳥,輕聲道:“它哭了。”
周則景再仔細看去,那金鳥眼角,确實有一滴不太明顯的淚珠。
裴淩燕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父親打開信紙的時候,我當時膽怯極了,可是父親打開信後卻良久不言,我擡頭偷偷看,父親冷哼一聲,便直接将信砸了下來,我趕忙接住,仔細一看,上面根本不是信,而是,幾副畫。”
周則景向後翻去,隻見下一幅是小鳥掙脫了牢籠,籠内不知道為什麼,跪下一片墨色痕迹,像是血迹。金鳥但是落在水裡,正在水中掙紮。
再往後一張,是小鳥暈倒在牢籠裡。
再往後一張是一隻金鳥好像剛剛掙脫了牢籠,她向着天空長鳴。
周則景捏了下手中的一沓紙,後面還有好幾張,但也都是畫的金鳥和在懸崖上的牢籠。
“連環畫?”周則景心中說。
“上面的畫,是能連起來的。”
裴淩燕點了點頭,“嗯,沒錯,我來之前連過一次,隻是現在這打亂的順序,是陛下收到的順序。”
周則景趕忙大體浏覽一下這些畫,在裴淩燕與裴瓊枝的幫忙下,她們将這話按照順序排列好。
裴淩燕正要再重新一張張的展示。
“不用。”周則景摁住裴淩燕的手。
周則景将這些畫重新理齊,握住這些信紙的一角,另外一隻手搏動紙頁。
裴淩燕看見,這畫動了起來。
先是一隻金鳥,她睡在籠子裡,再次醒來的時候,四周便是斷崖,她睡在這斷崖上的籠子裡。
金鳥拼命地掙紮,她拼命想要通過籠子的縫隙擠出去,但都是徒勞。無論她怎麼嘗試,她都還是被一支翅膀卡住。
最後籠中鳥在籠中似乎是沉默了片刻,她咬掉了自己的一支翅膀。血流滿了整個籠子,上面每一寸都染上鮮紅。
金鳥終于自由,她跌跌撞撞地向懸崖跑去,仰天長啼,最終直直沖向懸崖,跌了下去。她跌進水裡,掙紮,直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