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明月已經成了亡魂,她去到歸墟大門之内,再也不可能返回世間,你拿一個無辜的生命向我開玩笑,是對生命的亵渎!”
“你們這群高高在上的神,真以為自己能主宰世間萬物麼?”
“别再開無聊的玩笑了!”
十邢很抵觸複活二字,他清楚的知道,所謂的父親——天做的事就是複活同伴,但這慘痛的代價卻是無辜弱小的人類及其他種族承擔。
可笑的複活理由不過是神玩弄世人的外皮。
他們其實就是自私自利,腐朽到發腥的内核不會悔過。
“呵啊——”
勢如破山的拳勢摻雜熾熱的焰火,連風都被刮蹭出火星,骨節根根暴突,形成一個弧形的沖擊屏障,目标直朝彩龍而來。
“死!隻有死亡才是你們的歸宿。”
眼看十邢失去理智,彩龍心底暗道一聲不好,手掌往前輕擡。
背後的雙龍咕噜着兩聲,兩個光盈的氣泡,旋轉着向十邢的方向而去,并漸漸擴展到一個成人的大小。
“砰!”
十邢的拳勢遇到泡泡,卻如堅硬的鋼鐵遇到柔軟的棉花,沖撞的氣息被泡泡盡數吞沒。
“我的拳勢能轟塌一座巨山,可遇到看起來脆弱的水泡,非但沒有将其破碎……它還在吞噬我?!”
等十邢反應過來,他早已被泡泡禁锢在内。
“該安靜些了,我所提的複活,是由你來完成,并不需要損耗其他作為代價。”彩龍藍眸動了動。
十邢粗粗的緩了口氣,“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早知他不信,彩龍也不多說。
擡手分出一縷純白的地球之光,放出的那刹那,在場的所有神、冥、人,都能感到一股溫和至極的力量,不由自主緩和了暴虐的情緒,注意力黏在彩龍掌心。
而遠在地獄的歸墟大門,忽然吱呀一聲,緩緩開了條縫隙。
白光盡頭,飄出一個人類身形的靈體。
彩龍借着地球之光的召喚,從靈魂碎片中翻找出明月的靈魂,好在她并未轉世投胎,因個人執念還在歸墟内部徘徊。
天望着不遠處,一隻黑龍頭也随着他的目光調轉方向,兩簇彎曲尖銳的龍角,泛着幽冷的寒光。
“歸墟門開了。”他淡聲,目光不經意瞥向彩龍,卻對白龍說,“她本不必這麼費勁周折,還是用我的方法……”
話末,尾調染了絲陰冷的殺氣。
兩隻手掌,指骨微曲,一團旋渦狀的無□□神力,正要蓄勢待發。
白龍看出天的耐心正處于告罄的末端,柔聲勸,“黑龍,請多給彩龍一點時間,她能夠處理好這一切,完成我們共同的心願。”
她看得出彩龍在竭盡所能,為這個世界的和平而努力。
“那好。”
天漫不經心撤回了神力。
若彩龍無法掌控局面,還有他在,神域沒有人能夠放肆。
“那是什麼?”
十邢見泡泡沖擊不破,聽到其他人的呼喚聲,不由放眼望去,看到的那一瞬,他手上動作定格在那,一動不動。
那深入神元的思念,無時無刻的悔恨,在見到明月那張溫和的面孔,全都化為了一句:”是你嗎?明月?“
他以為是彩龍的一道幻象,可那份熟悉感,他又确信,那就是明月。
“你是怎麼做到的……”十邢松開拳頭。
心頭不由對複活起了一絲僥幸。
也許,彩龍真的能複活明月……
”這次的複活,是以功德之光來聚集亡者所需的能量,隻有積累到足夠的功德之光,就是我手心的這縷光,就能讓她死而複生。
功德之光的積累,需要你為世間作出貢獻,再返回神域換取新生。“
地球之光很特殊,它是孕育萬物的希望之源,唯有真誠、善良,才能喚醒名為奇迹的能量。
這股力量能令萬物起死回生,淨化世間。
彩龍将泡泡解除,遞去那縷地球之光。
“你可将明月的靈魂放入其中,好好溫養,再作善事幫助他人,當然除了幫人,殺掉壞人也是個好辦法。”
這世間有些人能救,有些人無藥可救。
十邢看着明月,很難說出一句拒絕,但他此次攻入神域的目的……他視線猛然射向天。
神族的最頂端,無人能夠動搖他的至尊地位。
“複活一事我暫且信了你,不過我要求與天一戰。”
他想試探自己的實力,究竟能跟天過幾招。
彩龍側眸瞧了瞧白龍,才轉頭對天說,“三哥,你可應允嗎?”
“自無不可。”
天聲調淡淡,對這些的挑釁并不放在心上。
相反,他牽着白龍的手,心情前所未有的舒心,那十萬年積累的躁郁頃刻間消弭不見。
逆天而行聽着複活一事,又想到彩龍曾說過的救治之法,他眉頭緊蹙,深思今後他們冥族該如何走下去。
十萬年的仇恨,早已深深烙印在每一個族人心中。
那可怕到窒息的威壓,隻一瞬息,便彌漫擴散到整個結晶山。
一些能力稍弱的神、冥族士兵,還有白菜等人,都感到呼吸困難,手腳發軟,眼前被一片灰蒙蒙的網糊住,看不清中央的具體狀況。
天對待戰鬥從來随心所欲,隻有能力尚可的戰士,才配讓他認真對待。
十邢雖然有元始界神力,但不死鳥的火羽,面對天時,也會黯然失色,僅僅躲避那快過鬼魅的龍頭撕咬,都有些吃力。
不過三、四個回合,十邢便被天一掌擊飛。
還是天感覺乏味,這個親手造出的’兒子‘,是有潛力,但現在還沒成長到能跟他對抗的地步。
十邢嘔了幾口血,筋斷骨折,卻沒有危及生命。
天是看在白龍和彩龍,還有那一絲微薄的神元傳承的份上,手下留情,也想留十邢一命,看他今後能否給他意外。
逆天而行趕在子羽出手前,率先揮出一道破風刀刃。
靈魂力量凝實了無形的刀,正如他對決的心。
“換我來,做天的對手!”
天白眉輕挑,成弧形的攻擊,被他的一道意念震碎。
逆天而行不敢輕敵,最後的敵人,他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将永恒之授予他所有的招式,一一去對付天。
他的火候尚且夠了那麼一點,天看他的眼神多了絲正視,但那也僅僅是一點。
随後的大招發出,後面的冥族大将的加入,場面陷入一鍋亂粥的狀态。
彩龍見天的優勢,仍然是壓倒性的。
“這太可怕了,沒有一個人能跟天對抗……”
“不敢想象天要面對這麼多對手,要是換作我,能撐過幾個回合?”
“就你?恐怕人家逆天而行一刀就能把你砍死,更别說那些冥族人群毆,可能就是你被他們砍成好幾塊吧。”
神族士兵們互相征讨,天武看在眼裡,與真禅說,“若是我能出手便好,這些冥族大将中還有個别實力相當的家夥……隻可惜,在天的面前,我還算不得什麼。”
真禅沒看冥族人,他更好奇混入其中的一個白發青年。
“那名人類,他的實力也不可小觑。”
隻是比上天,仍有如浩瀚大海的差距。
戰鬥不快也不慢,所有冥族大将、包括十邢、子羽,通通被打翻在地上,來回兩三次就難以再回擊。
“原來,我與天的差距還有很差,天是我未能企及的高度。”
曾經要探尋天有多高的子羽,抹了嘴角的鮮血,仰望着天高傲的下颌,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的睥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