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
“你好,醫生,我是翁奇。”
明明身穿藍白病号服,但是翁奇展現出來的氣質卻非常出衆,能感覺到他來自的家庭非富即貴。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裝出來的,畢竟包裝自己是反社會人格常用的手段。
“坐吧。”
并不在意餘文楠淡然的态度,翁奇稍微整理一下衣服,這才坐到餘文楠身前。
背向後靠,手肘放在椅子把手,雙手十指交叉置于腹部,下巴微微擡起。
要不是環境和衣衫不合适,不知道的還以為餘文楠對面的不是精神病人,而是某大公司的董事長。
“最近在大院中感覺怎麼樣?”
“當然很好,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我平等地愛護每一個人,畢竟他們都是我重要的人。”男人笑眯眯地開口。
“是嘛..那就好,想必日子過得非常舒心。”
“這是當然的,有我的加入,解決不少院長頭疼的事情,所以他允許我許多福利。”說着,翁奇從口袋掏出兩根香煙,一根遞到餘文楠面前:
“要不要來一根?”
“不必了,我不抽煙。”餘文楠搖頭拒絕。
翁奇并不介意,他将煙塞入嘴中,掏出打火機将其點燃,可還不等他開始抽,嘴中的煙便被餘文楠以兩隻筆掐滅。
“診間不能抽煙。”
“...唉...”眼睛微微眯起,翁奇松開交扣的手,指頭在把手上輕點。
明明餘文楠掐斷煙頭在病曆上來看是「違反翁奇的意願」,但男人似乎并沒有生氣。
他輕托着腮,視線落在餘文楠的眼睛上,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親愛的朋友,你的眼睛真漂亮,有點褐色的瞳孔在燈光的照耀下多麼美麗,和我的眼睛真像,着實迷人又令人喜愛。”
“謝謝誇獎,翁奇,你應該稱我為醫生,而非朋友。”
反社會人格并不會打從心裡認可朋友,他們擅長搞好人際關系,卻因自我為中心很少能真心認可對方。
他們認為自己必須要處在主導地位,所以人要是對他們妥協,将會被認為你是有機會被他們操控。
就如同翁奇口中,他平等對待「朋友」,「愛護每一個人」,那豈不是等于所有病友在他眼中并無任何區别。
從醫生被他歸類于「朋友」,那将與病友的級别一樣,如此身份,翁奇必然不會聽取她的任何意見。
盡管翁奇表面看起來親和力十足,語句中充斥着贊美、包容周遭的一切,可身體的姿态及隻字片語能品出他高高在上的态度。
贊美的出發點也是自己,而不是真的在贊美其他事物。
況且規則10已經明确的标注這點。
「醫生請謹記自己的身份」。
“别這樣嗎,我親愛的朋友,我們...”
“我是醫生。”目光掃了眼翁奇,餘文楠打斷他的話,平靜的附屬這四個字。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餘文楠下面子,翁奇額頭上的青筋暴出些許,嘴唇微啟,能從舌尖舔拭唇瓣的動作,隐隐看到他變得針般的尖細牙齒。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餘文楠身上打轉,沒有爆起,也沒有鬼怪化,而是忽然打了個響指。
“哈啊~我知道了,咱們是同類啊,難怪我一進來就嗅到些許相似的氣息。”
“請注意你的言辭,翁奇。”
沒有理會餘文楠的警告,翁奇已經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且越來越興奮,手拍着桌面發出匡匡匡的聲響:
“哈哈哈!就是這樣,對待任何事情都理性的态度,怎麼樣?披着醫生的皮和病人對話,是不是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早知道之前我就選擇醫生,智商低能的病友好控制,但卻沒多少成就感...”
碰!
一聲悶響響起,讓翁奇的話語嘎然而止。
此時的男人仰着腦袋,面朝着天花闆,緊接着脖子喀喀喀的點點下移,目光森冷地看着餘文楠。
此時他的額頭上赫然插着一支筆,而這筆原先是在餘文楠手中轉動把玩的,不難看出是屬于餘文楠的手筆。
反社會人士最在意的無疑是自己的臉面以及更能僞裝自己的皮囊,如今餘文楠的舉動,無疑踩在翁奇的好幾個雷區。
“混帳東西。”低沉沙啞地聲音自男人口中傳出,他的身體開始一點點扭曲變形。
從氣質高貴的貴公子,變成滿身大大小小腫脹肉瘤的鬼怪,它大張着嘴,尖針牙齒淌流着墨綠色,惡臭的口水,大聲咆哮:
“我要殺了你!讓你那雙讓人惡心的眼睛成為我的收藏品,和我一樣的眼神,其他人不配擁有,我不允許!”
“那雙眼睛是屬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