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被子,餘文楠伸了個懶腰,一副睡眼惺忪的嘟囔:
“誰啊,大早上的,這麼吵..奶奶?是有什麼事嗎?”
見餘文楠居然正常起床,正拿着兩米長長杖保持戳被子姿勢,眼睛充斥血絲的奶奶目眦欲裂,氣色非常不好的老臉更是青紫交錯。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啊!該死的!明明我照着步驟...”她扔開手中的竿子,抓着本就稀疏的雪白頭發,抓狂尖叫,宛若瘋婆子一般。
“奶奶,您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帶你去醫院?”餘文楠的臉上适時浮現出擔憂的神色,走過去就想要去扶就差沒在地上打滾撒潑的老人。
啪———!
伸過去的手被奶奶狠狠拍開,讓她的手臂上浮現顯眼的紅印。
老人大口粗喘着,猩紅着雙目死死盯着身前的人,忽然她想到什麼,猛地抓住餘文楠的手腕,将手鍊扯下,也不願去廁所那清洗液清洗,直接用指甲摳着上頭的塗料。
僅稍微摳掉些許,看着裡頭并未變成血紅的珠子,小老太氣得将手鍊甩在地上,身體逐漸開始變異,朝着鬼怪化的方向發展。
嘴巴如同初次見到時不斷大增,螺旋般的尖牙摩擦發出喀喀喀的聲響,身子變得幹癟如同幹屍,指尖不住變成直指餘文楠,隻要再前進幾釐米便能夠直接戳爆餘文楠的眼珠。
“該死的臭丫頭,居然暗算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奶奶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暗算奶奶,我...我怎麼聽不懂呢?明明我時時刻刻戴着手鍊,連洗澡時也未曾摘下,您怎麼能将它亂扔,那可是您送給我的禮物,我們可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啊!”
蹲下身,餘文楠撿起手鍊,緊緊握在雙手中,低着頭的同時身子不住顫抖,聲音悲憤哀怨,略帶泣音。
将不理解奶奶忽然發難的原因,委屈對方對自己态度的孫女,演繹的淋漓盡緻。
而「我們可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這句話被餘文楠大聲喊了出來,也讓正想要攻擊的奶奶身子陡然僵住,即将刺入餘文楠身體的利爪無法移動分毫。
不論小老太如何使力都是如此,别說是攻擊到餘文楠,連劃破衣服都無法做到,畢竟她們可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怎麼能攻擊彼此呢?
“啊啊!該死的臭丫頭,我...”
無法攻擊,小老太隻能用話音攻擊,尖利的嗓音加上污言穢語的咒罵,以最狠戾的話語攻擊着餘文楠。
可惜對于面前的人來說顯得不痛不癢,左耳進右耳出,也不還嘴,隻知道一個勁的抽氣。
讓奶奶有種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一點也沒有罵人該有的痛快,臉更加扭曲了。
“對了奶奶,哥哥、弟弟沒事嗎?前幾天爸爸、爺爺和媽媽走死了,要是、要是他們...”
此話一出頓時讓奶奶臉色一變,小老太沖到弟弟的房間,就開始拍打房門:
“小寶,小寶!快醒醒快醒醒!出來讓奶奶看看!”拍完這個又去拍哥哥的房門,俨然也不管這樣的舉動會不會讓裡頭的人暴走:
“大寶?大寶?快開門!大寶!”
裡頭的人遲遲沒有回應,讓奶奶越發急躁,聲音高亢宛若唢呐在耳邊吹送一般刺耳。
甚至開始砸門用指甲撓門,顯然兩人門的材質比「餘小楠」的房間好得多,隔音效果也非常佳,不僅門紋絲不動,連抓痕都不曾出現。
“奶奶,家裡沒有備用鑰匙嗎?”
“對對,我哪裡有備用鑰匙。”餘文楠的建議迫使奶奶回過神,立刻沖回自己的卧室。
碰碰碰,是不少東西掉落的聲音,好了一會,奶奶才狂奔回來,手中抓着鑰匙圈,上頭有着五六串鑰匙。
在開鎖時,小老太的手有些抖,讓她始終無法對準鎖。
“要不我來吧,奶奶,您不用這麼擔心,哥哥和弟弟福大命大,肯定會沒事的,說不定隻是昨晚打遊戲看漫畫通霄他剛睡下,所以才沒聽到外頭的動靜。”
“你閉嘴,懂什麼呢!”奶奶怒斥一聲,花了十分鐘左右終于打開屬于弟弟的房門。
内心保持僥幸心理的她,才剛推開門,撲面而來的就是非常清晰的血腥味。
嗚嗚—嗚嗚——!
耳邊傳來風呼嘯,是屬于高樓層開窗難免會有的聲音。
此時弟弟的窗戶不知道被什麼由外而内打破,地上還有着滿地的碎玻璃,以及某種東西爬起來的拖拽痕迹。
“不、不要啊!小寶!”奶奶發瘋似地沖上前,扯開被子,裡頭的骨架在她的力道下整個灑落到地面。
整潔光滑,被啃得一幹二淨的頭骨更是滾啊滾,撞到奶奶的腳邊,仰面朝上,就這樣「看着」奶奶,似乎正在與小老太打招呼。
“不會的,不會的,小寶,這不會是我的小寶!”奶奶抓着頭骨就往牆壁上一砸,在房間翻找起來,但自然是不可能尋找到小胖子的身影。
人死了就是死了,屍骨都在眼前,一味逃避也不可能讓死人複生。
餘文楠抱着雙臂靠在門框邊,面龐不帶任何情緒,也沒有一絲方才委屈孫女的痕迹。
目光悠哉的在房間掃視,對于弟弟的死沒有一點意外。
怎麼會意外呢?
畢竟是自己引過去的。
靠着「幻界」能力的效果比自己想象中好的多,讓自己與弟弟的房間互換,并讓紙人從縫隙鑽進去,給弟弟戴上「裂嘴女的口罩」,變化為自己的模樣。
果然三隻鬼一點也沒有嘴下留情,直接把「她」吃得幹幹淨淨。
這樣來看,奶奶沒事,弟弟是自己害死的,那昨晚死的人應該是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