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們的腳步來到飯桌前，奶奶将手中熱氣騰騰的大鍋放到正中央，又擺上好幾道香氣四溢的肉菜。

擦拭着雙手，奶奶将圍裙挂好後才再次走出，看着一個位置，眉頭微蹙：

“老頭子呢？”

“爸啊…估計還在下棋吧。”媽媽看着新做的美甲，滿意于指甲上的白鑽于燈光照耀下一閃一閃。

“總是做那些花裡胡哨，沒有用的東西…”

奶奶的碎碎念顯然被媽媽聽到，她擡眸掃向銀發老太，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明明什麼也沒說，但卻讓奶奶閉上嘴巴。

而哥哥就算出來吃飯，手裡仍舊拿着手機正打着遊戲，音量開得不小，整個客廳都是槍火炮戰的聲音。

本來坐在餘文楠右手邊的弟弟見還沒要吃飯，便磨磨蹭蹭的來到青年身旁，雙眼緊盯着螢幕，屏氣凝神的看着哥哥打遊戲。

對于奶奶及媽媽的交鋒完全不作理會，明明相處在同一個空間，但彼此間的互動卻非常割裂。

吱呀…

這時後大門被打開，拐杖敲擊地面的咚咚聲響起，有人回來了。

餐桌上的人們聽到動靜，反應極為迅速。

哥哥瞬間掐斷遊戲，将手機藏起。

弟弟快速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媽媽收回照着燈光的手，規規矩矩地放在雙腿上。

至于奶奶的臉上則是露出燦爛的笑容，隻可惜她滿是皺紋的凹陷臉頰不管怎麼看都不會讓人感覺到慈祥，反而增添幾分扭曲。

“老頭子回來啦！”

“…嗯…”蒼老的沙啞男聲自餘文楠背後響起，伴随着拐杖咚咚聲，仿佛每一下都能精準敲打在人的心跳上。

“爸。”

“爺爺。”x2

轉過身，餘文楠直面規則所說的一家之主。

那是一個穿着黑色練功服，高高瘦瘦的老人。

臉上皺紋不少，但與微微佝偻着背的奶奶相比，他背脊挺直，顯得氣色極好。

老人就像是退休的老師，自身帶着親和，可眼睛隐隐透出的冷漠及高高在上的俯視感，讓氣質大打折扣。

“爺爺。”餘文楠勾起笑容，輕叫出聲。

沒有過多的言語，爺爺隻是在飯桌上掃視一圈後，才慢慢地走到屬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奶奶則殷勤地來到茶具旁，用擺放于上頭的紫砂壺沖出一杯熱茶到爺爺年前。

手捧起茶杯，輕輕吹了吹，而後抿了口，老人的眉眼中浮現出滿意之色。

在此期間，媽媽、哥哥和弟弟就像是小學生一般，坐姿端正，動也不敢動。

這着實讓餘文楠感受到爺爺在家中的地位着實不一般，果然是一家之主。

直到爺爺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進嘴中，其餘三人才仿佛獲得赦令一般，開始以極快的速度開始吞吃桌上的肉食。

嗒…

一個盤子放到餘文楠面前，發出輕聲脆響。

上頭擺放着一小堆清燙佐醬油的菜葉子，比起一桌豐盛的肉食，餘文楠面前的可謂寒酸至極。

“快吃，你…。”奶奶煩躁的話語還沒說完，卻在爺爺的眼神中立刻噤聲，坐回自己的位置一同進食。

再掃視其他三人，明明大口吞吃，但除了嚼碎軟骨，他們甚至是張嘴大嚼都沒有，隻是緊緊閉着嘴。

食不語。

腦海中浮現出這三個字。

她夾起盤中的菜葉子，一筷子送入嘴中，不算新鮮導緻口感不算好，可勝在能吃。

畢竟肉食她也不想碰，尤其是那鍋炖湯，親眼看着身旁人吐出一根根指骨，一口吃掉一顆眼珠。

盡管面上維持笑容，可内心不免泛起絲絲噁心。

半個小時過去，所有食物被席卷得一幹二淨，沉靜的客廳終于有人說話。

“哈啊…好飽啊！”弟弟摸着更鼓的肚子往沙發上一躺，整個人懶洋洋的。

“一邊去。”哥哥毫不客氣地踢了沙拉一腳，少年連忙翻身坐起，給青年讓出位置。

哥哥一坐下來便拿出遊戲開始打起遊戲，不過這次他戴上耳機，聲音沒有外放。

見此弟弟有些興緻缺缺地打開電視，播放起卡通，掏出不知放在哪裡的零食就不斷往嘴裡塞。

奶奶回到廚房收拾碗筷，爺爺則來到角落的搖椅上，一邊品茶，一邊看着旁邊小圓桌上擺放的圍棋。

他戴起老花眼鏡，按着手機中拍照的圖片，将圍棋一個個擺了上去。

退休後的老人家有不少的愛好就是下棋，看來爺爺的興趣也是如此。

不過餘文楠現在沒有工夫去探讨這點，她得想辦法進入剩下的兩間卧室，查看是否能找到剩餘的規則紙條。

思考片刻最終她先将目标放到媽媽及爸爸的卧室，拿着打掃器具伸手敲了敲門。

“做什麼？”手中正拿着一袋面膜的媽媽見到門口的人是餘文楠，眉頭微微蹙起，語氣染上絲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