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不作應答，靜靜釋放滔天的怒火和打工人沖天的怨氣。

系統憋了很久，終于憋出一句：【下山期間您可以脫離人設，不受角色設定約束……】

林清婉眼尾翹起，撿回筷子繼續吃飯。系統沉默兩秒：【……你故意的。】

林清婉不理它，她對幾個徒弟說：“既然夭夭要跟去，那大家一起去，做師父的，不能厚此薄彼。”

系統逮着機會扳回一局：【警告！宿主做出不符合人物設定行為。人設值扣除10點。】

【目前人設值為：-80點。】

【月離君不會喊徒弟小名，更不會公平對待幾個徒弟，請宿主牢記月離君的人設，做一名合格的扮演者呢。】

林清婉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聽。”

【？】

“你破防的聲音。”

白灼華擡眼，盯着林清婉看了一會兒，随後他點頭應答：“是，弟子知曉。”

褚青雲放下木筷，擦了擦嘴。

林清婉問他：“吃飽了？”

褚青雲沒看她：“嗯。”

“屋子裡那幾壇梨花釀，算算日子應該釀得差不多了。待會你們走的時候，帶兩壇給掌門吧。”林清婉吩咐徒弟們，“給元霄君也帶兩壇。”

丁靜笑起來：“峰主釀了十壇，我還以為都是給掌門賀壽的呢。”

林清婉心說：怎麼可能？好東西要自己留着，壓榨勞工的資本家不配得到這麼多好酒。

“為什麼三天後才出發啊，我巴不得早早下山才好。”秋夭夭摸出手帕抹嘴，“我也吃飽了，得想想該收拾什麼東西，師尊，要不……這三天就别上課了，我得好好準備準備。”

丁靜恍然大悟，豎起手指，隔空點在她身上：“怪不得你老想下山去，上次還讓我把你塞進布包裡，偷偷跟着峰主溜走，原來你是不想上課呀。”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秋夭夭，她赧然一笑，“嗯”了一聲。

“不上就不上吧。”林清婉說，“記得送酒。”

她把三個徒弟領進寝居，打開木桶，露出滿滿當當的酒罐子。褚青雲率先抱起兩壇，秋夭夭取出兩罐，塞了一罐給白灼華。

三人一同離開寝院，臨出滄海峰時分道走。褚青雲往靈台山去，白灼華和秋夭夭往雲霄山去。

二人行進間，白灼華蓦然偏過頭來，問了一遍之前問過的話：“下山期間，師尊真的沒為難你？”

酒壇子被向上抛起，秋夭夭穩穩接住，答道：“是啊大師兄，我不是說過了嗎，師尊不但沒有為難我，還舍身救我，待我和二師兄很好。”

白灼華不再作聲，陷入沉思。

他倆來到雲霄山，要找元霄君，卻被告知宋無栖不在此處，在總刑堂。秋夭夭對站崗弟子回道：“那我們去刑堂找她。”

弟子瞅了眼他倆懷中的酒，說：“你們是來送東西的嗎？給我就好，我幫你們帶進去，省得二位小友多跑一趟。”

秋夭夭搖頭笑道：“不必了，我們找元霄君有事。”

待走出雲霄山，白灼華瞥向她：“你想幫師尊說好話？”

“不愧是大師兄，真聰明，一下就把我猜透了。”秋夭夭抱着酒罐點頭，“師尊辛辛苦苦釀酒，當徒弟的自然要為她博博好感，不能讓她白白費了力氣。”

竹林小徑蜿蜒曲折，兩側翠竹高聳挺拔，柔軟竹葉鋪滿土地，踩上去會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一道踩葉聲響起，褚青雲剛出靈台山，走入這片幽靜的竹林裡。

拳風猛然襲過耳畔！褚青雲迅速側首避開，拔出木劍砍在偷襲者的後背上。來人以腳為點，蹲地使出一記掃堂腿，激起竹葉翻飛，在地上劃出一道半弧。

褚青雲左手撐着對方的腦袋，在空中翻身一躍，落至來人身後，帶起一圈木葉。對方瞬時旋身蓄力，一拳沖向他胸口，褚青雲蓦地向後退去。

不料正好落入圈套，身側後背冷不防冒出幾個弟子，鉗制住他的臂膀。木劍瞬間落地，褚青雲隻聽見咔擦一聲響，手臂被扭出怪異的弧度，骨折了。

如果林清婉在此處，必會認出來人正是賀岚山座下，崆峒峰弟子。為首的那個便是掌門生辰宴時，賀岚山身邊那個踹斷褚青雲腿的少年。

“張、子、平。”褚青雲使勁扭了一下被束縛住的臂膀，叫出少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