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說的不是那天。”
夏尋搖搖頭,少見的沒什麼耐心,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是比那天更早一些的時候,在那個晚上之前,我們見過面吧。”
雖然她說的很是笃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但其實心底裡多少還是有些沒底,畢竟這也僅僅隻是她虛無缥缈的一種猜測,毫無根據的一種感覺,沒有任何的證據,所有的決定權也并不都在自己手中,在這僅有彼此兩位的知情者裡,她隻能依憑對方的本心才能得到一個不辨真假的答案。
沉默比她預想中降臨的更快一些,遮掩一切的靜寂像是清早時分散不盡的霧氣,彌漫籠罩在二人的身周,将他們與身側“biubiu”的叫喊聲徹底分隔開來,簡直像是在兩個世界。
他目光柔軟又溫和,複雜的水光潋滟在扇動的眼睫間,眉宇發梢中帶着一股連擡起的笑意都掩不去的憂抑。
她在此刻後知後覺,這好像是一個會讓他很難過很難過的問題。
“嗯。”
可在幾瞬的靜默之後,秦醒還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承認她的推測。
幾不可察的力度,卻仿佛消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與勇氣,哪怕他再不願意回答,可面對她,他總是沒辦法。
我們見過的,在更早的時候,在年幼的時候,在人間界尚未徹底毀滅的時候。
但這短短的一句話,卻仿若重千斤,沉甸甸地壓在心頭舌尖,讓他幾次張口卻也沒辦法擠出半聲的音調。
他得承認,他有些害怕,有些惶恐,更有甚者,有些不可抑制的自厭與自棄。
他還沒弄明白阿尋突然能記得自己的原因,還沒搞清楚讓她知曉被遺忘的過往會不會對她有什麼危害,當年付出代價所維系的陣法回路仍在運轉,可若付出的不再是她對于自己所有的印象與記憶,那能維護她安全的陣法又是依憑什麼才再繼續運轉,而她又會付出何等的代價呢?
他不能就這樣輕飄飄的不在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