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也顧不上回答,單手扶着桌沿半跪在白施言的腳邊,凹凸不平的鎖環硌上膝蓋,被動的嵌入皮肉,窗外冷風倒灌入喉,激起内髒一陣痙攣,控制不住的從他的胸腔内拉扯出磨砂質感的咳嗽聲,倒是一下子蓋住了外邊雨落的聲響。
他這反應也太劇烈了吧。
她不過是随便敲敲桌子,也沒用什麼法力,更沒藏什麼暗毒,就連音修的手段也還沒用在他身上,他就突然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不行,她得趕緊存個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省的一會兒他死了還要怪到自己的頭上。
她屈起手指,輕輕搭在中指指節處,埋在皮肉下、白骨間的法器微微發燙,默不作聲的監測起整個空間的所有動向,記錄下眼前的整個房間的一切信息。
不過,她倒也不能不聞不問,那樣顯得太過絕情,畢竟證據還在記錄中呢,要是最後提交的時候發現他犯病時自己在裝聾作啞的假裝沒發現,那多少有點故意的嫌疑了。雖然她的确是挺想讓他去/死/一/死/的——不止他,他們組織中的每一個人都該死,包括她自己,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因為這點小事就讓自己暴露,讓自己的計劃付之一潰的話,那也太虧了!
所以她擡腳勾住地面上攤開一片的鎖鍊,稍微用點力氣,往自己的這個方向拽了拽,彎腰湊近一旁已經虛弱的蜷縮起來的身影,擺出一副很是關切的樣子。
“你怎麼了,還好嗎?”
理所當然的,沒人應話,回答她的,不過一陣的咳嗽和愈發短促厚重的喘息。
她當然知道他說不了話,就他咳成那個樣子,差點連呼吸都呼不上來,還能說話就有鬼了。她不過走個過場,向外人展示一下她那泛濫的同情心,她的對外形象一定要保持完美。
“說不了話嗎……你在這裡等着,我去找你搭檔過來,讓他瞧瞧,或許會對你有點幫助。”
說着,她就要作勢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