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憑空蒸騰,紫光斑駁遊轉,分區域映亮整片肉塊尚在晃動的巨大身影。随着他的完全現形,堆積成的肉塊完全舒展開來,解壓成一個巨大的不規則三角,原地揮舞起數不清的斷臂殘肢,在靜默無極中發出聲聲震耳嘶吼。
這也有點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和她預想中着實有些差池。
她本以為,就算做出這種屠戮宗門慘案的人是個喪心病狂的存在,等自己真的到要下手的那一刻,或許還是會有些猶豫。
畢竟殘害同類并不是什麼有助修行的事情,而她姑且還算是一個精神正常的初級入門修士,在此之前,她的劍還沒有殺死過任何一個類人形的生物。
從無到有的第一步總是難以跨越,但也并不是不能逾越。
為了統一的意志,為了宗門的安危,為了自己不可動搖的、想要守護的信奉,她會握緊自己手中的劍,給他一場此生最為安穩的沉眠。
可能是造物主保佑,抑或是幸運之神眷顧,說巧不巧的,她這次面對的敵人,恰好失去了所有可以維持“人形”的特征,巨大身影化作拼接屍塊張牙舞爪于她的面前。
這讓她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愧疚與莫名的恻隐。
她深谙“殺敵要趁快”的道理,趁着深紫色的屍塊還在那裡上下左右的揮舞着自己各類臂膀腿骨鍊接成的獨尾,當機立斷,直接單手撐力,蹲躍上祭台周邊圍欄,然後腿部肌肉一個借力,順勢幾步疾奔,在靠的極近的距離中,揮劍做擋,提劍入刺,意圖直取其三角頂端。
隻不過,到底是造下萬千血債的狂亂存在,他那由殘肢組成的肉塊堅硬異常,縱使千倍靈力使出,也隻堪堪在其上刻下一道淺淺的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