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實問了一個有些尖銳的問題。
在三人不再言語後,本就安靜的暫頓空間更為寂靜,随時海上下漂泊的泡泡中,此刻隻能聽到風障旋起氣流的微弱聲響。
青藍色的風牆擋住封印洞口,不甚亮眼的明光短暫映照三人的臉龐。
其實她并沒有很着急的等待他們給出回複。
一脈相承的固執并不會一下子就變得明達,她很清楚他們将會做出的選擇。
她隻是,想讓這難得的三人相聚的時光再延長一些。
公允的術法給了她縱容私情泛濫的權私,偏頗的情感傾向卻恰好契合架構的吟語。
已然被預料到的萬千結果中,不會有比他們殒命更為糟糕的選擇了。
比千百年還要漫長的等待中,掌門率先一步敗下陣來。
他垂眸錯開她的視線,沒有給出任何承諾,隻是在那裡含糊其辭:“護法之陣的時間要到了,阿尋,回去吧,别擔心,宗門不會有危險的。”
靜止的空間内自然不會有時間的流逝,遠在時間之外的陣法用不到他去獻身封印此時的洞口。
宗門當然不會有危險。
有危險的明明是他自己才對。
夏尋緊了緊微蜷的手指,努力控制好自己所有的情緒,裝作什麼都沒聽懂的樣子,歪頭問道:“那你呢?”
“我?我有更适合自己的結局。”
謝止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他自己都不禁有些驚訝。
這句話在他記憶中存在太久了,過往的影像借用這似曾相識的對話,穿越過三百餘年的時光浮現在他眼前。
“宗門就交給你了,師弟。”
隻存在于記憶中的人影拍了拍他的肩膀,灰白色的空間在青藍色的映光下無端有了些許殘陽的橙輝色彩。
夕陽的彩光拉長了他的嘴角,在比滿門血色更為相稱的爍爍餘晖中,塗抹出薄厚不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