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無關的人牽連進來。
夏尋強撐起微笑打算敷衍過去,可目光一落在對方身上卻像是被什麼黏住了一般,再難移動分毫。
他整個人隐在玄黑色的寬大鬥篷下,臉部被遮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不切實。
肩頭微涼的觸感稍縱即逝,對方确認她站穩後就收回了手,可夏尋落在他身上的心神卻沒辦法像他克制的禮節那樣一觸及分。
按理來說,他們此前應該從未見過。
可夏尋無端的就是覺得有些眼熟,不是指這身裝扮,而是更深刻一些的東西,更能觸及神魂的一些,那些她本來閉眼就能感受到的,可此刻卻消失無影的存在。
許是被盯久的不自在,許是等不到應答的尴尬,對方沖夏尋點頭示意後轉身向前走去。
憑着莫名的感覺,她妄下判言。
她不能就這麼放他離開。
行動遠比思想更快,在對方側身而過的瞬間,夏尋一把拉住對方的袖口。
許是因為慣性,許是因為用力過大,原本遮嚴他的兜帽順勢滑落,層層疊疊堆在脖頸處。
天際的焰火舒展消散,綻開了節日所獨有的音響。
望着對方疑惑的眉眼,夏尋心裡一片空白,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扯不出一個解釋自己行動的合理借口。但好在對方沒有計較,也沒有抽出衣袖,好脾氣地任由夏尋繼續拉着自己,看出夏尋面紅耳赤的慌亂,還安撫般笑了笑。
被他的笑所鼓舞,夏尋大膽開口:“怎麼稱呼你呢?”
夏尋仰頭看向男子。
像是被問及了什麼艱難問題,男子眼中的閑适不再。
他緊蹙烏眉,望向夏尋的目光掙紮又複雜,裡面像是有什麼要破土而出,可他沉默半晌,還是合眼斂神,嗓音幹澀的吐出兩個字:“秦醒。”
兩個字後就仿佛解除了什麼心理負擔般,他再睜開的眼睛中已不見郁色,隻餘快意般的清明:“我叫秦醒。”
今晚月色缱绻,萬丈星河垂落,波光碎影間明暗的光火斑斓起他的墨色的眼眸,随風而至的各色祈願随着星火流轉揉散在晚風中,隻餘一縷清風仍帶着不解意的溫柔蕩進信衆的心底。
“我們不應該見面的。”
話音剛落,在一聲輕歎中,對方化作一片星輝,圍着夏尋繞了兩圈後向天邊飛去。
還沒等夏尋有什麼反應,就聽身後傳來了熟悉的喊聲。
“夏尋!”
她回頭望去,隔着人流,逆着人海,江如笑着用力朝她揮手,風啟寒和季羽原本一左一右走在她身後輕聲讨論着什麼,此時也停下了動作沖她微笑點頭。
煙火在半空盛開,搖光碎影的明暗灑落在衆人身上。
再會友人的歡愉從心間浮起,夏尋暫時放下複雜的心緒,此時她也被節日的快樂所感染,臉上不自禁泛起笑意,揮手向衆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