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啟寒異常困惑,但出于他追蹤查案的本能,他敢肯定,這裡面一定另有隐情。
是打草驚蛇還是守株待兔?
相信隻要是一個正常智商的人都不會選錯,因為上面兩個都不是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答案是甕中捉鼈。
即便風啟寒對夏尋目前充滿愧疚,這不合時宜的愧疚之心一時之間蒙蔽了他的大腦,但他該轉的腦子還是在自己該待着的工作崗位上運作,就算表面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問題,可憑他追查辦案的多年經驗來看,夏尋說不定也同樣被敵人所算計,因此暫且按兵不動看對方有什麼後手才更穩妥。
他覺得一定和那天在賽場引起動亂又擄走胡天的神秘人脫不開幹系,他很直接的将高塔自己出問題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畢竟那是創世神“靈”啊,要是祂想出手對付一個人,那那個人還是提早為自己考慮後事來的更真實一點。
那天惹起騷亂的神秘人,不知用了什麼特殊功法,居然在他們風紀督隊員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将那個被捆起的男子活生生的砂化,他用了大力氣才堪堪止住砂化蔓延,但已經消散的肢體部分他也沒辦法幫其恢複。問了配隊的醫修,對方直言難救,不僅是失去的軀體部分實在太多,而且這種損傷是直接綁定魂靈,魂靈受損很是難頂,沒辦法恢複。
對方成了個連意識都不存在的肉塊,連苟延殘喘都算不上,撐了還不到半天就徹底消亡。待他最後死去後,連風啟寒勉力為他留存的肉塊也化為砂礫消散在半空,不留半點痕迹。
這下他們好不容易獲得的線索徹底中斷。
那個名叫“暗影”的組織遠比他想象中的更為殘酷冷血,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不惜一切。
即便如此,他也沒排除高塔出問題的可能性,他隻是很直接的将高塔出問題的可能性排在“暗影”之後。畢竟能在那個時候算計夏尋,惹出亂子,還是當時躲在幕後擄走胡天的那個人的懷疑最大。
“我不能直接向你保證,因為這座高塔并不是我自己的所有物,而是風紀督的鎮組财寶。我不能向你确保一定能夠給你,但卻可以幫你擔保,讓你可以獲得保管它的機會。”短暫思考過後,風啟寒開口道。
與其被動等待對方找上門來,不如主動出擊。
于是他在思考少半晌之後痛快同意了。不過在怎麼自作主張,還是得事先和領導打個報告走個流程,在他們二人說定之後,他就告别先行離開了。
他身為風紀督的領隊隊長,要忙的事真不算少,為了追查“暗影”的線索,以後要忙的,隻會更多。
達成共識之後,夏尋看着風啟寒離開,又坐在屋内短暫休息一下與風啟寒交談時緊繃的神經。再怎麼說她剛剛也是在執法人員面前說謊,這十分考驗她一個遵紀守法的良好仙民的心理素質。
她将最近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想,從師父非要她前來落雨鎮參加比賽開始,到剛落地時遇到的火人,再到賽場上的驚險狀況和高塔裡那個别扭危險的幼童洛一……
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在記憶中掠過,她仍感覺自己就像是做夢一般。
趴在桌子上久了讓她不禁有些昏昏欲睡,憑着自己不多的警惕心,夏尋掐指給自己罩了個保護罩就沉沉睡去。
雖然困意襲來,但她在睡夢中并不安生,她站在無盡黑暗中,隻有一個偌大的星盤閃爍着熒光照亮了一小片方寸,但她努力湊近,卻怎麼也觸碰不到,就像它隻是遠遠隔着距離守望在那裡,盡自己所能為她驅散黑暗。
除此之外,别無所求。
怎麼能别無所求呢?
她努力追趕,試圖縮短兩者之間的距離,隻是将近夢醒時發現,一切隻是徒勞。
夏尋掙紮着醒來,本順應感覺的修整卻帶來一陣心悸,不禁讓她蹙眉撫上心口,感覺從中傳來一陣失落,冰涼的淚水離開眼眶的束縛沒有理由的滴落,淌過衣袖蜿蜒在靈脈處,滾燙起紊亂的靈力。
自己這是怎麼了?
沒有多想便将自己這奇奇怪怪的舉止歸結為做了噩夢,夏尋認為這肯定是陌生的環境造成的,她甩甩頭很快支棱起來,決定趕緊回賽點提供的住宿點好好休息一下。
推開房門走出,卻發現楚望仍靠牆站在門邊,腰間的利劍已脫鞘而出,有一搭沒一搭地在那裡用衣角擦拭劍身。
聽到動靜,楚望側頭看向夏尋:“你出來了啊,我送你回去。”
“回哪兒?”夏尋被他搞得不禁有些迷惑。
“還能是哪裡,當然是賽場的宿舍了。”楚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說道,“跟上,走了。”
沒有過多解釋,楚望轉身就離開。
本打算照着地圖找路的夏尋遇到這麼一個好心的“活地圖”,當然不會錯過,畢竟,除了她的“路癡”屬性,就連她看地圖的能力也是稀爛。
一路上夏尋試圖和楚望搭話,想順點情報出來,可對方的口風異常嚴謹,而且啟用的還是源頭大法:他根本不理自己啊!
夏尋也不是非要從他這邊下手不可,在嘗試了幾次都碰壁之後就識趣的不再和他搭話,拿出自己的玉符,回複一下自己沒空查看玉符時接收到的消息,順便通過一下季羽的好友申請。當然鑒于自己在宗門裡的宅女人設,自己基本上沒幾個朋友,玉符上添加的幾個好友自然也就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