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為兇手的夏尋依舊沒有驚慌,她隻是定定的看着負責人,沒有說話。
胡天被這視線刺的不敢擡眼,低下頭一副害怕的樣子。
“果然是你,肯定是你怕我們赢過你,所以下毒;或者說,你在嫉恨我們剛剛懷疑你,所以才給我們下毒。”剛剛那個向夏尋率先發難的男子再次跳了出來,指着夏尋大聲叫嚷道。
似被男子說動,越來越多的人四散聚集悄聲談論着。
“什麼?居然真的是她,她剛剛不還救了我們嗎?”
“你傻呀,她就是打着這種主意,好哄騙你這種想法的人呢。要我說,肯定是她在賽場的丹爐上做了手腳,又怕洩露,所以想要滅口呢!”
“什麼!這麼可怕!負責人那麼好,她也下得去手?”
“就是就是,負責人他人很好的,這幾天一直照顧我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衆多帶刺的言語化為尖岩碎石砸向夏尋,此起彼伏的低聲疑慮像是潮水般向夏尋湧來,就算很相信夏尋,相信這肯定不是夏尋做的,少女一個人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看着夏尋被懷疑,她依舊擋在夏尋身前,試圖用血肉之軀為夏尋遮住一片安穩的通途。
她在幼時曾見過她。
兩百年前的仙界正值動蕩,對異類修士可還沒有現在如此寬容。她身為妖修,雖然被她師父撿回宗門,宗門裡的人也對此沒什麼意見,可他們卻不約而同的忽視了她,就像是她從未存在過一般。年幼的她化形也學不好,也找不到人傾訴,師父那時候總是很忙,忙到沒有空去關心一個幼年弟子的小小心思。于是她愈發沉默,甚至成為宗門裡一道怪談。
好在她天分不錯,靠自己東拼西湊的自學能力勉強将翅羽收回,隻是她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反正不論好的生活還是壞的生活,都已經這麼過來了。畢竟就連自己都覺得稀松平常、可以接受的事情,旁人無論怎樣伸手,她都會視而不見,任由自己掙紮在無人知曉的泥沼中。
剛好那時夏尋随她的師父來宗門做客,她像是陽光劃破雲層般毫無道理的闖入她已經封閉好的世界。她興緻勃勃地獨身在宗門探索,剛好發現孤身一人躲在角落的少女就是宗門裡讓人聞之色變的怪談。多麼有戲劇色彩,但就是那麼湊巧的發生。
“你叫什麼名字?我是夏尋,是隔壁長雲派的弟子。我還從來沒見過頭上長角會發電光的人呢!你真的好酷啊!”一道欣喜卻又飽含稚氣的聲音自頭頂山後傳來。
被吓到的少女猛然瞪大雙眼,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個突然冒出的青色身影。
夏尋沒在意她的沉默,隻是興緻極高地接着問道:“你能教教我嗎,我也想學。”
真是奇怪。少女沉默着,不發一言,看着夏尋在一邊自顧自的屏氣蓄力,試圖憋出一陣閃光,直到最後實在撐不住,嗆出一連串咳嗽。
好蠢。少女在心底幾近刻薄的評價。
隻是她的雙眼像是被施了魔法,牢牢地黏在夏尋搞怪的動作上,終于她還是打破沉默,開口問道:“為什麼你想學?”
長久不與旁人接觸的真誠讓她很想開口告訴夏尋這是她的種族天賦,不論夏尋怎麼模仿,都不可能習得一絲的相似。但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可能是怕夏尋知道後就會離開,不會再接近自己;可能是自己實在太過孤單,迫切想找一個能和她對話的存在,哪怕這個存在僅是一個暫時停留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