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康一直裝腔作勢,此刻卻端莊了起來,似有所感的道:“但我們要你放下牽挂。全心全意接下首徒令牌。”
所有長老都看着天玺,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李延康淡淡道:“若你真能放下那牽挂,你便是未來的教主,若不能,我們也不勉強。我的意思,你懂吧。”
話沒有說明。
畢竟大家都是聰明人。
所以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
納蘭長老倚在椅子裡,高高在上的看着天玺,道:“你要是接下首徒令牌,那麼你就不再是姜明公主的侍衛,放心,讨一個人,姜國皇室還是會給我們玄天教這個面子的。接下首徒令牌,你就要從貴班轉到仙班,從此,你的師尊不再是李延康,而是我們的教主。”
李延康淡淡一笑,耳間華麗繁瑣的銀耳飾發出悅耳的叮叮當當聲響,他說:“你還猶豫什麼?接下首徒令牌,你就是自由之身了。你就和仙班弟子一樣了,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自由嗎?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很向往自由與尊嚴。隻不過要你放下牽挂而已,沒有結果的事情,何必堅持呢?”
李延康的這話說的已經很露骨了。
教主是唱紅臉的,李延康與納蘭長老是唱黑臉的,于是教主和藹的說:“哎,你們不要把小朋友逼得太急。”
說罷,教主慈祥的看向天玺。
天玺面色蒼白,久久不語。
衆人都在等他的回答。
可他卻并不回答。
他整個人像是僵住了一樣,漆黑的眸子裡似乎帶着一股悲傷。
萬籁俱寂,無人說話。
所有人都那麼看着他。
可他,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
一股苦澀的滋味湧上心頭,他深吸一口涼氣,他盯着令牌,可是……我曾經說過,一輩子都不會背叛姜明的。我曾經信誓旦旦的跟姜明說過這種話。
李延康倒是挑眉一笑,看了天玺一眼,聲音謙和道:“等我一下,我會讓可憐又迷茫的小羊清醒過來。”
說罷,李延康一甩袖子,大步踏星離開。
姜明的小屋子裡,姜明正蒙着眼睛練劍!
不行!!
就算我蒙着眼睛,能發出八把暗镖,每一把暗镖都能打中下落的果子又怎麼樣?
就算我是玄天教的翹楚人物又怎麼樣?
跟屍王打的話,睜着眼睛就會中他的攝魂術!
我暗镖再準,閉着眼睛的劍法再厲害,這樣的功力也遠遠打不過屍王!
可恨!!
姜明仿佛看到了自己灰暗的未來:
可能一,自己是冒牌公主。
結局:
冒牌公主身份被揭穿了,阿爹不要我了,阿娘也不要我了,百萬家産都被八竿子打不着的皇叔搶走了,相公(會有嗎?)也死了,朋友也都散了,作為當事人,她隻能抱住弱小無助可憐的自己……
可能二:自己真的是公主。
結局:
屍王一夥人立刻抓了她,她就是姜元唯一的子孫,也是姜元唯一的容器,等時機成熟,然後進行人體實驗,把她的腦袋摘出來扔掉,換上姜元的腦子,從此,擁有姜元血脈的她就作為姜元的容器,老魔頭姜元重新降臨人間。也不知道那時候父皇叫她老祖宗還是叫她乖女兒呢……
也不知道姜元會不會用她的身體,用她的容貌,和她千挑萬選的相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想什麼呢,我修的是無情道,斷情絕愛,哪來的相公!
惠甯突然踹開姜明的房門,道:“喂,師尊找你,你快去前廳。”
姜明轉過頭,解開蒙着眼睛的黑布,跟着惠甯一起去前廳。
漫天星光,夜寒露重。
路上,姜明問:“師尊有沒有說什麼事啊?怎麼那麼着急?都打擾我練功了。”
姜明刻苦的時候不多,但總有例外,比如這幾天。
惠甯神秘兮兮的一笑,道:“師尊沒說,但我有個小道消息,你要不要聽?”
姜明高興的點了點頭。
惠甯貼近姜明的耳朵,道:“我聽人說,今年沒有首徒大會,首徒是由諸位長老内定的。”
姜明喜不自禁,道:“内定?啊呀,其實人家更喜歡公平公正的首徒大會推舉啦!師尊也真是的,大晚上的就要跟我商量那麼大的大事。首徒可是未來的教主,那麼大的事情,也不給人一點心理準備!”
大數據系統其實已經推算出姜明成為首徒的概率隻有20%。但系統也有一點情商,不會危害主人生命的誤會,系統不想提醒姜明。
畢竟這誤會不會影響主人修為,說出來就是潑主人冷水,主人聽了肯定傷心欲絕,大數據系統默默的說,它絕對不是想看主人鬧笑話!
姜明全然不知,以為自己穩操勝算,心裡高興極了:哈哈哈,我這個代理首徒終于要變成真正的首徒了。
惠甯也是那麼猜的,畢竟她看得出來,師尊李延康其實很器重姜明這個乖徒兒。
所以,惠甯猜,首徒可能内定是姜明了。
仔細想想,這理由也很充分,比如,武功修為,姜明出類拔萃,聰明才智,姜明也不輸給别人。
所以,這首徒,最佳人選應該就是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