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不敢說話，隻能跪了一個晚上。

第二日。

“重兄，我問你，你為什麼騙我？你用縮骨功一直維持童子的身高，你不難受嗎？”姜明看向他。

重黎沉默許久，說：“有些事情，我也說不清，但我發誓，我隻騙過你這一次。”

姜明苦笑道：“我已經分不清你那句話是真話，那句話是假話了。”

重黎定定的看着她，漆黑如深潭的眸子帶着一股認真，“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騙你了。”

姜明問：“那我問你，當初你為什麼不救彤染表姐？”

“彤染的事情，我也很難過。當時，我真的被青蟒咬傷了，因為有人用攝魂術操控青蟒，背後那人修為高深莫測，我也不是對手，後來我掉下黃河，後面的事情我不知道。”重黎還想說什麼，突然道：“你師尊來了。”

說罷，重黎一躍，就跳上牆頭逃之夭夭。

李延康看到一個背影，頓時覺得那人很像是重黎，他不由得面色一冷，快步追上去。

“師尊！”姜明喜滋滋的迎上去，抓住師尊的肩膀，道：“師尊今天怎麼也逛街了？師尊想要買什麼？”

“走開！”李延康沒好氣，想要推開姜明，姜明就順勢跌倒在地，然後啊呀一聲慘叫，假裝跌倒的很疼。

李延康一愣，不可思議的看向被推倒在地的姜明，連忙扶起姜明，問：“怎麼樣？沒摔着吧？我不是有意的，我記得我推你的力道不是很大啊。”

不錯，李延康推姜明的力道不是很大，姜明也不會跌倒，但是姜明故意順勢倒在地上，就是為了拖住師尊。

“好痛啊。”姜明嘟着嘴，含恨的掃了一眼師尊。

師尊連忙問：“傷到哪兒了？”

他一邊說一邊蹲下檢查姜明的膝蓋，檢查完才松了口氣，道：“還好，骨頭沒扭着。”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吃街頭那家的米糕和街尾那家的闆栗。你給我買！不給我買我就再也不理師尊，再也不見師尊了！”

姜明氣鼓鼓的，雙手掐着腰，像極了一個任性的小孩。

系統咯咯咯的笑起來，陰陽怪氣的彈出對話框，老太婆裝小孩裝的挺像那回事的。

“好，師尊去買，你待在原地别走哦。”李延康笑着捏了捏姜明肉肉的小臉蛋，便起身去買米糕和闆栗了。

姜明自然笑說好，等李延康一走，姜明立刻跑起來。

李延康買好米糕和闆栗，路過一個小攤，小攤上擺的是紅糖糍粑。

他不由得想起以前，姜明隻有十歲的時候，牽着他的手，鬧着要吃紅糖糍粑，他當時囊中羞澀，就沒給她買，她失落了好長時間。

路過這紅糖糍粑的鋪子，他這回便買了一大包。

這紅糖糍粑又粘牙又甜膩，也不知小明為什麼喜歡吃。

他買了那麼多好吃的，小明肯定高興壞了。

但，原地沒有姜明。

姜明早就走了。

她選了重黎，她選擇再也不見師尊了，她真的選擇有多遠滾多遠了。

他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

趕到的玄天教弟子問：“師叔，還追重黎嗎？”

“你們都回去吧。”他手一松，紅糖糍粑就掉在地上。

弟子們立刻散了。

他提着米糕到處找姜明，恰好一輛馬車經過，心事重重的他躲閃不及，一下子被馬車撞到，整個左臂都撞得鮮血淋漓。

馬長嘶，不安的踢動馬腿。

馬夫死命的拉住缰繩！

周圍的過客尖叫着，大聲嚷嚷着。

但還是遲了！

馬車撞得李延康整個左臂都是鮮血淋漓。

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痛一樣。

隻是他手裡提着的米糕和闆栗掉在地上。

他的目光依舊看着前方，看也沒看撞到他的馬車一眼。

趕着馬車的車夫怒道：“瞎啊你！沒看到車啊！”

他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還沒說完，他便立刻往前走。

“你有病啊！”馬夫罵罵咧咧。

他越找他的心越絕望，他的眼神越悲傷。

沒有。

這裡沒有她。

重黎與他擦肩而過。

他似乎沒有發現。

曾經他為了追捕重黎，那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半夜磨刀，睡醒練劍。

如今，他就那麼與重黎擦肩而過。

重黎倒是察覺了，他遇到李延康的第一反應就是，必定會有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