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說：“一般是晚上發作，不會有人知道。我也不會告訴别人。這個秘密你也不能告訴别人，否則别人隻要算準時間來找我，我又沒還手之力，隻能被殺。”

姜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在我一進來之前先叫我關門呢，也不讓我去找教主，原來是因為這個秘密不能讓人知道啊。你放心，我絕對不說。”

重黎不說話。

姜明又問：“這舊疾怎麼來的？”

重黎沉默了許久，氣若遊絲，聲音很是平靜，說：“以前，有個人抓到我了，想讓我給他培養一種花，我不同意。他就斷了我的經脈。”

姜明問：“種種花最多就是澆澆水，除除草而已，為什麼不願意？”

重黎平靜的看了一眼姜明，接着運功，虛弱的說：“因為那種花需要我的血培養。”

姜明的第一反應是，這什麼花啊，還要喝人血，這麼邪門？第二反應是，用血培養，那很疼吧。既然是這樣，那麼重黎肯定不同意。

姜明心中尋思：斷了經脈？不可能吧，斷了經脈你還能重新修煉？

“所以就是他害的你有舊疾嗎？”

重黎寡淡的眸子閃過一絲沉悶，臉色蒼白如雪，表情略有一絲陰森，說：“是，我不聽話，他為了讓我聽話，就拿釘子釘在我身上。這便是我的舊疾。”

重黎說罷，便收功。

姜明見狀也連忙收功，她拿過一床被，裹住重黎，道：“很疼吧。”

重黎卻又是一笑，說：“我逗你的。放血加釘子釘血肉之軀，那人早就死了，怎麼可能還活着。”

姜明道：“……”

重黎歎了口氣，沒有任何力氣，裹着棉被倒在姜明肩膀上，聲若蚊呐，“我的舊疾是與生俱來的。”

說罷，他便微微睡着。

姜明一動不動，仍憑他倚着她睡覺。

他舊疾很難捱，一晚無數次會在睡夢中疼醒數次。

在他實在難受的時候，姜明就會悄悄運功幫他療傷。

隻是這傷很難，姜明也不好過，她幾乎是一夜未睡，内力真氣全部消耗完了。

姜明感歎，風光無限的首徒大人，玄天教的未來繼承人，負責管理玄天教所有弟子，實力在玄天教所有弟子中那是第一的存在，人前冷淡無比，高傲的很，沒想到還會有這麼孩子氣的樣子。

身懷舊疾，無法安眠。

重黎醒了，突然看向姜明，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欺騙你了。你會如何？”

姜明詫異的看向重黎，問：“你會騙我嗎？”

“我其實……”

重黎剛打算說什麼，突然惠甯興匆匆一腳踹開重黎小屋子裡的大門，高興道：“姜明！！聽說你在這裡，你不是剩下一隻兔子嗎？兔子……”

她還沒說完，就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姜明和重黎頓時石化。

過了片刻，姜明立刻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惠甯驚訝的張大嘴巴！！！

惠甯難以置信的看着二人！

“你們！！你們竟然！！！天啊，你們還是十五歲的孩子，哦，不，我們還是十五歲的孩子啊啊啊！！”

惠甯郡主恨不得自戳雙目！

姜明連忙抱住惠甯郡主的大腿，激動道：“你看到的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三更半夜的，你怎麼和這位首徒大人待在一起？還靠的那麼近，難道你是給他療傷啊！”惠平郡主心中升起八卦之火。

重黎覺得自己的弱點沒有姜明的清白重要，便道：“沒錯，她在給我……”

話還沒說完，姜明一把捂住他的嘴！

這時不時發作的舊疾是他的弱點！

若是别人知道他有這種舊疾，掐準時間來殺他，他必死無疑！

所以，這個弱點不可以告訴所有人！

姜明腦中靈光一現，頓覺自己聰明過人，高興的說出自己的借口，道：“我在給他說睡前故事。”

惠甯：“……”

良久！

惠甯和重黎異口同聲的問：“睡前故事？”

姜明一臉正經，好整以暇的淡笑，道：“對！沒錯，我就是在說睡前故事。”

惠平無語片刻，難以置信道：“可是……可是首徒師兄，已經十五歲了。”

“他失眠了，不聽睡前故事睡不着。”

重黎臉上的表情像冰面崩塌一樣，他單手捂着臉，似乎不忍直視。

姜明依舊是一本正經的微笑，絲毫也不臉紅。

*

玄天教禁止賭博，但私下裡，弟子們還是會瞞着師尊長老之類的賭博。

五年一次的首徒大會将會在今年秋季舉行，現在是春季，但是首徒大會影響太大，故而大家對首徒大會結果均是熱情高漲。

玄天教首徒每五年就會換一次，誰想要成為首徒，誰就必須要在首徒大會上得第一名。

隻要成為首徒，那麼他将會是所有玄天教弟子的榜樣，教主長老不在，所有弟子都要聽從玄天教首徒的差遣！

并且，如果弟子犯錯，教主、長老等老一輩不在，首徒可以代教主懲罰犯錯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