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衛城東歎息一聲,“大學那會,昱澤對安以甯沒什麼喜歡,拒絕過安以甯好幾次,安以甯通過死纏爛打,昱澤拿她沒辦法,勉強答應做她男朋友的。”
“可他們結婚都三年了啊!三年不應該産生點感情嗎?哪怕沒有愛情,也該有親情吧?”
“你以為昱澤是自願娶的安以甯嗎?我們喝他們喜酒那會,你不是見到了嗎,安以甯大着肚子!”
“奉子成婚很常見啊。”虞美人不認為大着肚子結婚有什麼問題。
“安以甯懷孕前的那段時間,昱澤跟她提過分手的,她不肯,之後用手段懷上昱澤的孩子,帶球逼宮,昱澤讓她打掉孩子,她堅決不打,昱澤秉着做個負責的男人,也不想鬧出私生子,這才娶了她。”
衛城東既是程昱澤的發小,也是程昱澤的大學校友,和程昱澤、安以甯讀過同一家大學,對于安以甯和程昱澤的過往,他是親眼見證者,許多事情他都清楚個中原因。
安以甯在他的記憶裡,一直是個心機和手段了得的人,出身底層的普通家庭,為了逆天改命,硬是憑借早早在大學時期鎖定程昱澤這隻金龜婿,一躍而上,跨越階級,爬到金字塔尖的行列。
“不是。”虞美人眉頭一皺,“你這種說法對安以甯有偏見,什麼叫她用手段懷上孩子,程昱澤若不想讓她懷孕,不碰她不就好了嗎。管不住自己碰了她,導緻她懷孕了,就怪她有手段,你們男人真是挺不要臉的。”
她和安以甯的關系比普通要好一些,對安以甯的為人不是特别了解,可她不認同衛城東的說法,衛城東一看就是拉偏架的角度,擡高程昱澤,貶低安以甯。
“……”衛城東語塞一會,“老婆,你别誤會,安以甯用手段懷孕這事,并非我胡編亂造、惡意揣測的。是昱澤在婚前有一次找我喝酒,喝醉了,說的真話,他後悔分手後碰了安以甯,給安以甯找到懷孕的機會。”
“什麼?”虞美人音量拔高了些。
“噓。”衛城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秘密,他沒打算往外說的,避免隔牆有耳,怕被人聽了去,傳到安以甯和程昱澤的面前,影響他和程昱澤多年的發小情。
如今,若非安以甯去世,見妻子就差直接說程昱澤是渣男,他都不想說。
平心而論,安以甯活着的時候,程昱澤對安以甯很好。
先不說程昱澤帶飛了安以甯,讓她跨越階級,單說程昱澤被迫娶了安以甯,她後面未能順利生下孩子,程昱澤也沒跟她離婚,更沒在外面亂搞,潔身自好的,這一點,足以證明程昱澤對她好。
程太太的位置,安以甯坐得無比牢固,風風光光地過日子。
可惜安以甯沒有富貴命,年僅二十多歲就去世了。
虞美人不管衛城東做了什麼手勢,直接上手擰了一把他腰間的軟肉:“你說的什麼屁話!安以甯能懷孕,歸根結底是程昱澤管不住自己。”
夫妻倆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一時之間有些吵吵鬧鬧。
虞美人和衛城東的吵鬧,安以甯全聽見了。
她不知道自己具體是什麼感受,但其中一定有驚詫。
程昱澤竟跟衛城東抱怨過,還把她如何懷孕的過程告訴衛城東,她以為這種事,依照他的性格,是不會往外說的,沒想到他說了。
導緻衛城東說起這件事,言語間滿是為程昱澤打抱不平,并夾雜對她的鄙夷。
她不懂,自己愛上程昱澤有什麼錯,想和程昱澤結婚生子、相伴一生,又有什麼錯。
她承認,她是用了點手段,讓自己成功懷孕,以孩子來作為籌碼,一哭二鬧三上吊地逼程昱澤作出讓步,最後娶了她。
但程昱澤其實可以一開始就把她拒絕得死死的,不是嗎?
失神間,安以甯飄回了病房。
她的好朋友們和她妹妹正在罵程昱澤,她們和虞美人一樣,很不理解程昱澤為什麼絲毫不難過。
有人義憤填膺地道:“我踏馬,我嚴重懷疑以甯不是意外走的,是程昱澤動的手。不然,他為什麼不難過?”
見程昱澤被誤會,安以甯接話:“是意外走的,我倒黴而已。”
然而,她是鬼,說話如同沒說。
幾人罵罵咧咧完了後,有人意識到到一個問題,發出疑問:“以甯走了,那她留下來的遺産,程昱澤會拿出來給以甯家裡嗎?”
這是個正經問題。
雖說安以甯高嫁,但她并不完全靠依靠程昱澤而活,她本人是高級打工人,年收入不菲,她妹妹尚未大學畢業,她母親和繼父天天起早貪黑做的飲食小生意,利潤偏低,家中經濟來源有一部分需要靠安以甯來支撐。
現在安以甯去世,安家的生計出現危機。
好朋友想到的問題,安以甯這會也想到了,心中浮現些許擔憂和後悔。
她人沒了,程昱澤會善待她的家人嗎?
早知道,她昨晚就答應離婚,一早就和程昱澤辦理離婚手續,把他給的分手禮拿到手。
如此,她死後,名下的财産自動歸家人所有,家人依靠她的财産能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