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躬身退出房間,賴明榮轉頭看向巧翠,悠悠的說道:“為了你的婚事,我厚着臉皮去求了宸宇哥哥,但宸宇哥哥說,他做不了主,若你還是想嫁他,恐怕自己也要努努力了……”
巧翠連忙點頭稱是,“女婢全憑小姐做主!小姐的好,女婢定會謹記在心。”
賴明榮嬌豔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随後招手讓巧翠到她身邊,兩人附耳嘀咕了許久。
外面風雨未歇,城東永平坊的四方小院,近日到是難的清淨。燕銘、趙浒黎都去了淮江,上京也就沒什麼熟識的人。
雖說是清淨了,不過夢小蟬和廖梓梓也沒閑着。
白日裡開門問診,晚上挑燈研究去除蠱毒的藥方。幸得經過多日的努力,梓梓對一夢的解藥有了些想法。雖說隻是雛形,卻可以開始試藥了,但這才是最棘手的。
他們還在雲歌山時,廖梓梓的師傅就曾講過,萬物依存,相生相克。
一夢産自于苗疆,能與它相克之物,必也生于苗疆。可苗疆距上京何止千裡,他們二人總不能,花個一年半載去苗疆尋藥。
所以眼下,确實成了一個難題。
翌日一早,城東永平坊的四方小院,迎來了一位貴客。
夢小蟬夥計的打扮,正在為病人抓藥,擡眸就見一位身姿挺拔,眉眼英俊的公子看向自己。
“大皇……公子,怎麼有空來我們這裡?”
梁宸宇眉眼含笑,“梓梓為我煉制十全保命大補丹,我已經收到,所以特意上門感謝”。說着手一揮,張帆立刻将帶來的禮品,放在櫃台上。
“除了一些藥材,也不知你們喜歡什麼?所以我便挑了幾件金銀玉飾。”
“大公子太客氣了……”說到這,夢小蟬到想起一件事,“其他我們到不缺,隻是有一事想要打聽。”
梁宸宇頗有興趣的挑了挑眉,“哦?說來聽聽。”
“梓梓喜歡鑽研藥方,有時用的,也不盡是尋常物。所以我們想打聽打聽,除了城西,上京可還有其他地方,能購得稀有的藥材?”
梁宸宇若有所思,“城西沒有的……”
夢小蟬眸子一亮,看來是有戲。
果然,片刻之後,梁宸宇再次開口,“我能想到的,隻有魚腸巷了。”
“魚腸巷?”
梁宸宇點點頭,“就是黑市。”
若是黑市,那确實能買到市面上不常見的東西。想到這,夢小蟬難掩喜色,忙詢問這魚腸巷所在的位置。
不過梁宸宇神色猶豫:“魚腸巷魚龍混雜,若要有個萬一……”
“我功夫尚可,若有什麼萬一,我就跑呗!”
許是沒有料到夢小蟬會如此回答,梁宸宇一怔之後,又忍俊不禁。“既然如此,那我們酉時,城中街,南門見。”
“大公子也要去?”
梁宸宇望着那張訝異小臉,“我的身手,也勉強說的過去。若要有什麼萬一,我們跑就是了。”
“好!”
如此,當斜陽餘晖,将門口那面破爛的幌子,鍍上了一層金光。夢小蟬和廖梓梓兩人便已将藥鋪打烊,一路溜達去了相約的地點。
若這次在魚腸巷,能尋到一兩樣藥方上所需的藥材,就算不枉此行了。
沿着河道,一路向北,就到了城中街南門,梁宸宇那輛華貴的馬車,早已等在那裡。
馬車旁的張帆,遠遠暼見他們二人,立刻靠近窗口道:“大公子,人來了。”接着車幔撩起時,露出一張含笑的俊顔。
“抱歉,讓大公子久等了。”
“無妨,我也剛到。”
待夢小蟬他們坐好,張帆駕着馬車七拐八繞,最後來了一處陌生的地方。此地說不上僻靜,卻也不怎麼惹眼。
夢小蟬下馬車一看,總算明白,這裡為何會被叫做魚腸巷。昏暗狹長不說,空氣中隐隐還真彌漫着海鮮的腥味。
“呦,你們瞧這幾個小白臉,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幾人剛繞出巷子,就見三五個壯漢散座在一旁,吹牛調侃,面色黝黑,衣服破爛,表情稱不上兇狠,但也絕不算和善。
“哈哈,強哥你可别把這幾個小白臉,吓尿褲子……”
講話之人,目光輕浮的打量着幾人,還肆無忌憚的開着玩笑,也就在電光石火間,一顆石子化作利器,擦着黢黑的臉頰飛過。
放肆的笑聲,戛然而止。
方才開口的男人,不可思議的摸了摸有些刺痛的臉頰,手指猩紅顯然是見了血。“媽的!敢傷老子!你們是不想活了!”
話音未落,壯漢提刀起身。夢小蟬趁機瞟了梁宸宇一眼,他到是神色未變,于是夢小蟬雙臂環胸,繼續看戲。
而張帆此時已經擋在前面,腰間的玉牌随他的動作晃了晃,眉眼皆是淩厲之色,“嘴巴放幹淨!”
“媽的,用你這個毛沒長齊小子,來教老子?”
壯漢怒目圓瞪,不過就在此時,不知誰歎了一聲,“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麼大。”
糙如樹皮的手,就落在壯漢的肩頭,“你酒勁還沒過嗎?”随後又轉頭對夢小蟬四人說道:“抱歉,我這兄弟喝多了,幾位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