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沒有要職,要不然也不能跟我們混坐在一塊。”高遠今日穿着一塵不染的白色袍子,頭發全束上去,一點發絲也沒掉落,頭戴玉冠,手拿一把折扇,扇面上什麼也沒有,清爽從容端正。
于夏也換上了正式的衣裳,發型和高遠一樣,清爽利落。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他用了一根玉簪别于發上。
他一眼就看到四個明顯身份不一般的北吳人,其中一個不就是老仇人元江律嗎?他暗自腹議待會怎樣在元江律面前一秀箭術,兩旁的陳荃和高遠已經聊上了。
陳荃奇怪烏其澈為什麼看上去不像整天在外遊蕩的北吳人:“高遠,你可知北吳二王子烏其澈?他是個怎樣的人?”
高遠不愧是丞相之子,了解的東西比跟北吳交手的陳荃要多:“北吳二王子?據傳他生母是胡姬,生長在北吳西北邊上一個國家,他生下來頭發是淺色的,眼睛是藍色的,皮膚是蒼白的。這些特征都和北吳人不像,最重要的是,他身體一直很孱弱,被太陽曬到就會發熱,隻能整天待在屋子裡。”
“原來是這樣,我還道他為何一點被太陽曬過的痕迹都沒有。”陳荃了然。
于夏加入他倆的談話,搜尋話題之人,很容易就找到一個白得發光的人,手指悄悄伸向他:“你們是在說他麼?果然長得不太像我們耶。好好奇他藍色的眼睛是怎樣的。”
“我也好奇。”兩個人不約而同向右轉頭看向陳荃,“你可是我們三人之中唯一一個近距離見過他的人。”
“你們說什麼呢!”一道清脆傲嬌的聲音插進來,重重在高遠身旁的位置坐下。
三人趕緊對她行禮:“見過羽蘭公主。”
高遠奇怪朝着校場前看:“你的兄弟姐妹都在陛下身邊坐着,你為什麼要過來,不知道我們這是身份低微的人嗎?”
羽蘭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轉眼又變成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沖着高遠輕呵:“你管我,我覺得他們那邊有些壓抑不信啊,而且那個什麼二王子三王子五公主的,我看着就不是什麼好人。坐在那離他們太近了,還要聽父皇與他們虛以委蛇,不自在。”
高遠抛出第二個問題:“那你怎麼不去找你的,嗯,好友們?”
羽蘭臉上怒氣顯現,不耐煩道:“都跟你說了,你管我?”
“好、好。”高遠投降。于夏急中生智,想到一個問題正巧解圍:“你剛才說,那個二王子身體孱弱,曬不了太陽,為什麼會派他來進京,他受得了這路上的颠簸嗎?”
“我看他面色像鬼一樣,肯定是受不了的啦。”羽蘭對于夏的問題不以為然。
“人家那是天生的膚色。”于夏反駁,“從面色判斷不出來的。”
高遠突然笑出來,面對三人疑問“這有什麼好笑”的眼神,解釋道:“他可能就是北吳過來的人中唯獨不會參加比試的人。可惜啊,隻有他一個不行的人,你的投壺大計依舊隻能被放棄。”
于夏氣惱轉頭,羽蘭不清楚他們的對話是什麼意思,追問兩人在說什麼。
陳荃突然嚴肅道:“這确實是一個好問題。我在想,萬一他和我一樣……”後面的話不必說出來,于夏高遠懂得她的意思。萬一烏其澈是一個隐藏實力的高手,那麼北吳還留了後手。
“真要是這樣,北吳王位最後的戰争,可能會非常精彩。”高遠露出看好戲的笑容,卻接到陳荃若有所思的眼神,他偷偷摸了一下頭冠,“我頭上臉上有什麼不妥嗎?”
陳荃收回眼神,輕聲道:“我隻是覺得,隐藏實力的人有些多。”
于夏加入到聽不懂行列,左右回看這兩人。高遠輕笑搖頭,什麼話也沒說。不清楚陳荃什麼時候發現的,但他并不是大鐘的後手。如果需要他出手,他一定不會拒絕。
黃司才主持大局,說了兩國之間友好的話,為促進兩國友誼交流,在校場進項友誼比試,第一場,就是比箭術。校場立着十個靶子,用以給皇子訓練、考試、比賽用,現在正好一國出五人。
“你要上去嗎?”陳荃靠近于夏輕聲問。
北吳那裡已經有很多人躍躍欲試,都覺得自己箭術無比精準。烏其耶還是一如既往自信,他挑了幾個印象裡箭術最好的人,以及烏雅缇。他們脫掉臃腫的外衣,走上場地。元江律沒有任何動作,看來于夏直接對上元江律的想法落空了。
于夏當然要去,他脫下脫下外袍,露出裡面的勁裝,整個人精神奕奕。剩餘四位,一位是“神射手”劉書,剩下三位分别是小将白瓊瑛、李林珏、歐陽昭。
宮人擺好一排的弓,讓北吳先挑選。烏其耶眼神亂瞟,在大鐘将領坐的位置上,一直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他拿好弓,背着箭矢,走到大鐘等待挑選的幾人身邊,狀似無意問道:“你們那位全晨呢,他不是很厲害?怎麼不出來展示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