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荃用勺攪動碗裡的奶,聞着是很濃重的奶香味,她對于吃的不挑,既然從小就生活在蜜罐子裡的于夏這麼說,那就好喝。
“你剛才說,你大哥?我們成親的時候,好像沒見到他。”陳荃淺嘗一口,雖然入口有些鹹,确實很好喝。
于夏似乎是被勾起什麼傷心事,神情一下變得悲傷:“你的确沒見到他,他已經離家五年了,一次都未回來。”
“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他離開京城了,我不知道這些年他在外面幹什麼,反正就沒有回家過。偶爾寄幾封書信回來,告知我們他一切安好,勿挂念。”于夏說着擡頭看她,疑惑道,“你不知道我還有個大哥?”
見陳荃搖頭,于夏嘲笑她,神情看起來高興了一些:“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敢跟我成親,該說你心大呢還是自信呢。”
不等陳荃回答,他又換上了失落的神情:“他再不回來,我就要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說不定他此刻出現在我面前,我也認不出他。畢竟,有個人在我面前晃了那麼久,我就是一點也沒想起來。”
陳荃扶額搖頭,眼裡充滿對于夏的歉意。這麼久過去了,于夏心裡還是有氣。
“反正現在宜遠侯世子的名号還放在他頭上,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回來。”
于夏填飽肚子,拉着馬與陳荃随意逛逛。他看見遠處有個攤位上一群人圍着,迫不及待想上去看熱鬧。
陳荃本來就覺得今日的任務是陪于夏,自然沒什麼意見。湊近一看,原來是在玩遊戲,還是陳荃和于夏拿手的射箭遊戲。
他們從圍着的人中大緻知道了規則,店鋪周圍放了一圈小玩偶,是給射中正中心的人挑選的獎品,但射箭之前,需要給店家交錢。不過,這箭不是一般的箭,前端沉重無比,神射手也很難控制它的路徑。
許是在清齊駐守這大鐘軍隊,往日軍隊休息的時候經常有士兵過來玩這遊戲,按照正常的箭,士兵有幾個能不中?那店家豈不是虧得褲子都沒了。
于夏在武藝這方面,就隻有騎射拿得出手,看見這麼多人都沒射中,不妨還有些熟悉的面孔,他躍躍欲試。反正那些弓箭手都射不中,自己射不中也沒什麼丢臉的。
他相信憑自己的技術,或許前幾支找不到手感,後面說不定能成功,便一下給店家交了十支箭的錢,拿起第一支試試水。
拿起那瞬間于夏就覺得不對勁,前頭不是一般地重啊,怕不是放了鐵塊。搭在弓上,前端隐隐有下墜的趨勢,他内心已經後悔:我錯了!這真的有人能射中嗎?早知道我就不付那麼多錢了。
此刻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于夏拉弓,上上下下調整了好久,在周圍人和店家的催促下,射出了第一箭。
果然,沒射中。甚至就像根本沒用力般,都沒擦到靶子邊。
“啊……”于夏臉色十分不好,他看着剩下的箭,原本想放棄的心情轉變為好勝心,“再來!”
在店家笑容下,于夏一連射出八支箭,不說能中正中心,連邊都擦不到。他看着剩下的最後一支,打算破罐子破摔随便射出去就走人。
旁邊有交錢的人,正等在他身後。當他拿起最後一支箭時,陳荃卻突然将手從他肩膀上穿過,手掌心向上,說:“我來。”
于夏呆愣看着出現在眼前的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幹什麼。直到陳荃點點他的肩膀說:“我就試一下,不行嗎?”于夏反應過來,将手中的東西緩緩交到她的手上。
“這箭很古怪,射不中不是你的問題,是它的問題。”于夏退後,陳荃已經擺好了姿勢,“你不要有壓力。”
陳荃轉頭,眼裡完全沒有壓力,反而寬慰于夏:“剛才那麼久的時間内,我已經看出其中的門道了,接下來隻要一試便知。這一次不中,大不了再買幾次機會。”當然,陳荃很自信自己一次就能中,不會浪費錢和時間。
她上下調正位置,弓弦拉近拉遠試了好幾次,衆人看他矮小,手臂也不像有肌肉的樣子,早就等得不耐煩。
“小兄弟,你們後面還有很多要玩呢,反正也射不中,不如過個手瘾随便一放就好了嘛。”一個高大壯實的男子對陳荃說。
于夏有些生氣,這時間也沒花多久,雖然自己也不太認為陳荃能拿到獎品,但萬一呢?
陳荃輕歎口氣,終于将手中箭射中,打斷衆人的說話聲。
因為,她射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