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的夏天,由于密集的人口、大規模的工業生産和微妙的地理位置,比這個國家的其他地方還要更熱一些、再熱一些。
這樣的天氣裡,o在戶外幾乎是寸步難行的,街道上沉默的人流基本都由a們組成。
更不用說那些需要耗費力氣都體力活,工地上那些扛着鋼筋拖着水泥的健壯人影不僅僅是a,還得是B級以上的a,否則很難在高溫天氣裡長時間戶外勞作。
距離城市公園不遠的地方有一塊工地,那是屬于南家的産業。
兩個工人正坐在陰涼處休息,拼命往喉嚨裡灌冰鎮的礦泉水。
他們剛從一線退下,脖子上搭着濕毛巾,一邊感受冰水在體内流淌帶來的舒适感覺,一邊小聲讨論着:
“她是真厲害啊,真的厲害。”
“這都四點多了,她幹三個多小時了吧?得是A級的alpha才能達到這種程度吧……”
“我就是A級啊,我不行,别胡說。”
兩人嘀咕了半天,眼睛一直盯着烈日下扛着一捆捆鋼筋在卡車和工地間來回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看着是很高,可倒也沒那麼健壯。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氣,自來工地開始沒跟别人說過一句話,也沒喝過一口水,隻是埋頭幹活而已。
她頭上戴了個安全頭盔,一直低着頭又看不清長相,頭發綁在腦後也不換工作服就這麼上了。要不是她,他們這幾個工人還沒機會歇息。
他們說着說着,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她是誰啊?”
從來也沒在工地上見過這麼一号人物,看她身上穿的西裝……誰又會穿着西裝來工地啊?
最主要的,這種天氣……普通人在太陽底下站個十分鐘就頭暈目眩,哪怕是他們這樣A級的a都汗如雨下到必須定時休息,這得是個多麼高等級的a才能頂住三個多小時?
這裡是工地。
那麼他們能想到的,這個女人最有可能的身份就是……
“新來的包工頭吧?估計也是第一次下工地。”
兩人對視一眼,從旁邊的泡沫箱裡拿了瓶冰水,湊上前去攔住正抱了個水泥桶的慕析,友好地露出一口白牙:
“要不要喝點水?”
那個水泥桶得有四五十斤吧。
慕析愣住,慢吞吞地将懷中水泥桶放在一旁,有些不适應地朝這兩人露出一個微笑:“謝謝你們。”
三個小時的苦力之後慕析也出了一層汗,襯衫粘在身上黏糊糊的不怎麼舒服。隻是因為慕析在這裡沒有認識的人可以說話,又想快點結束,所以才一直沒有停下來。
她将瓶蓋擰開後就仰起頭小口地喝水,喝了三分之一後停下,又朝他們笑了一下:“很涼快。”
走近之後能看清楚她的長相了。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這位在工地上如有神助的包工頭竟然相當年輕,而且長相相當優越。
慕析的臉很标緻,是那種英氣的标緻。濃眉下一雙鳳眼格外明亮有神,鼻梁和她人一樣高挺。總之兩個工人看清她的臉之後竟有些恍然大悟:
如果一個頂級的a有一張臉,那麼大概就是這樣的臉;如果一個人擁有這樣一張臉,那她大概是個頂級的a……
而且她看上去很友好,這讓本就慕強的a們更生好感,願意跟她多聊幾句。
“您怎麼稱呼?這裡已經有好幾個包工頭了,沒想到還會再來一個。不過南家嘛,家大業大,多幾個包工頭也不稀奇。”其中一個工人眨眨眼睛,“其中一兩個人可不好對付,得多留個心眼啊。”
慕析聽了他的話後露出疑惑的眼神。
稍加思索之後她明白過來,這是把她當成自己人了……
可是她并不是什麼自己人不是什麼包工頭啊!雖然根本沒有人想為被壓榨至此的打工人發聲,但她的本職工作其實跟工地沾不上一點邊來着!
所以到底為什麼她現在會在施工現場搬磚啊?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扭曲了又有什麼東西淪喪了吧!
“我不是包工頭。”慕析恹恹說道,“我……我是個管家。”
此話一出,兩個工人臉上的表情比看到一個活人在40度高溫下連續體力勞動三個小時還要震驚。
且不說為什麼這麼強悍的a會去當管家……
管家為什麼會在工地上搬水泥桶呢……
正當他們滿腹疑問無處開口之時,慕析從西褲口袋裡掏出手機,接了個電話:
“夫人,是我。是的。是的。我明白了,好的。”
放下手機之後,慕析原本因為被誤解成包工頭而僵硬的神色明顯雀躍了不少,挺高興地告訴這兩個新朋友:
“我要走了,很高興認識你們,再見。”
夫人打來電話,她又有了新工作。
不管這個新工作的内容是什麼,總會比在這裡搬磚要好一些。
于是慕析摘下頭頂的安全帽,将頭頂濕漉漉的發絲散下來透氣,同時腳步不停,走到工地邊上一輛黑色轎車旁邊,打開車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