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那個叫布魯托的人可能對人臉的認知有些問題,否則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享受完樂趣的女性顯然不會在意少年的這些想法。
她揮了揮手,像是揮去不甚重要的事情一樣,語調輕松:“算啦,這些都和我沒關系。”
“至于你的問題……”法芙拉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你是想聽‘卧底警探追捕兇手’的故事嗎?”
正當巴維爾以為自己明白對方的目的時,法芙拉又繼續說道。
“或者‘好友被殺選擇報仇’的版本?其實我更喜歡‘冒險者見義勇為,鏟除邪惡’的說辭。”
再怎麼遲鈍,巴維爾也明白過來,這是一種“我不想告訴你”的複雜說法,顯然對方完全不打算說明自己目的。
雖然知道對方并沒有義務告訴自己這個陌生人,但這樣的态度還是令他感到不爽。
“您可以直接告訴我您不想說的。”巴維爾不自覺地鼓起嘴,眼睛看着法芙拉,“而不是像這樣戲弄我。”
開始那樣詐取消息都還是合理的行為,但最後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
“哎呀,那可真是抱歉。”法芙拉手一伸就揉了一把巴維爾的腦袋,“畢竟我上次見到像你這樣可愛的小男孩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早就忘了該怎麼和你們說話啦。”
“行了。”法芙拉拍拍少年的腦袋當作結尾,“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不管你們要做什麼,别影響我就好。”
“現在,走吧。”就像在應和她的話語一樣,原本緊閉的房門緩緩打開,露出外面走廊的景象,“聊天已經聊完啦。”
巴維爾最後看了一眼法芙拉,仍然不明白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隻是看情況,對方似乎并不準備告發他的身份,甚至還在為他們提供幫助。
不管怎麼樣,他現在也隻能接受這份怪異的好意。
猶豫半天,巴維爾最後還是說道:“那您要保重,我先走了。”
房門在少年的身後重新關上,房間内隻剩下法芙拉一個人。
“他真像他,不是嗎?”法芙拉喃喃自語,卻又像是在和另一個無法看見的人說話,“可惜,這個年紀的小男孩不會再追着我問該怎麼化妝了。”
“不過這樣也好。”将手撐在桌闆上,她伸展着自己曼妙的身軀,擡頭視線看向未知的虛空,“我現在也沒時間來教他啦。”
“看來還是我教的不行。”
又是那個熟悉的櫥櫃,又是那道熟悉的月光,巴維爾擠進櫃子的第一刻,便用壓抑着的聲音朝梅蘭尼手上的金币訴說盡今天發生的事情,得來摩恩一聲無奈的歎息。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梅蘭尼握着金币詢問道,現在顯然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時候。
雖然一開始聽到巴維爾被發現身份,她也被吓到,但既然現在這個沒多少腦子的教廷騎士還能安穩蹲在這裡,說明那位護衛隊隊長确實沒打算做什麼。
她在這間宅邸裡這麼多天,根本沒有見過那位女性隊長,顯然她的那位好舅舅并不打算給她什麼探聽秘密的機會。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
“我們明天動手嗎?”
他們誰都不知道運送的那些貨物是什麼,運送又要多長時間,隻能趁着這防守最薄弱的時候抓緊動作,看看弗塞柯藏起來的秘密。
可是,誰又能保證法芙拉說的就是真的,而不是引他們出來的誘餌?就算巴維爾現在平平安安,那也不能保證這不是捕獵的一環,就為了将他們一網打盡。
梅蘭尼有時候都在懷疑,這個大個頭的腦子和那些野生動物有多大區别,這家夥甚至戒心都要比那些動物低。
“去做吧。”摩恩沉吟半晌,最後說道,“如果錯過的話,你肯定還會找機會去試,那無論是不是陷阱都沒有差别。”
确實,梅蘭尼在心中認同,如果明天真的是送貨的日子而被她錯過的話,那後面無論守衛怎麼樣,她都會要闖一闖。
那确實不如自己掌握主動。
“注意安全,記得把金币帶上。”摩恩又叮囑起來,“一有不對就把金币掰斷,那兩個家夥會趕過去的。”
梅蘭尼這才發現摩恩口中的“那兩個家夥”今天不在,平常會在旁邊時不時冒出的聲音今天一點也沒聽見。
“他們兩個人呢?”
于是梅蘭尼問道。
“他們啊。”摩恩的語氣中帶着微妙的笑意,“他們正幫着商會的人查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