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還親眼看到那些手握武器和法杖的家夥究竟是怎麼倒下的。
隻有一瞬間!
那速度快得就和同時發生一樣!
一直隻會擺弄骨頭架子的他,也不是沒有幻想過某一日碰見大人物,然後被對方賞識,過上富足享受的生活,有着離開這個下水道的一天。
但他現在不那麼想了!他甯願自己今天得了痢疾,這樣就不能出來玩弄那套把戲,也就碰不到這幾個人了。
這幾個人當着自己的面,毫無顧忌談論事情的樣子更是讓他懼怕不已。雖然他們說的話他一點也聽不懂,但他知道,什麼樣的人别人才不會在意在他面前談論事情——
隻有死人能夠保守秘密,知道太多的家夥隻會成為這條下水道裡的一具枯骨。
有這樣一個毫無形象,鼻涕、眼淚胡亂在臉上流淌的家夥在一旁,格雷也沒辦法繼續訓導這些沒什麼經驗的精靈了。
倒不是因為心軟,隻是這哽咽的聲音太過響亮,時不時還要再大吸氣一口,就算自己繼續,在這樣的伴奏下也很難說得順暢。
甚至連烏努斯都罵不動了,雖然他确實利用了對方的這份懦弱、膽怯,但有這麼一個像鼻涕蟲一樣的家夥在他面前哭嚎,還是讓他十分倒胃口。
“這些家夥你們打算怎麼辦?”哆用煙杆随意地掃了一圈,向格雷詢問道,“全都帶回去?”
“他們與要查的事情無關。”
“總不能都殺了吧?”
“他們應該有所準備。”
聽到這句話的鼠臉男,立刻哭得更大聲了。
哆隻覺得自己被吵得頭疼,很難想象人竟然可以哭得這麼大聲。她不太确定格雷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很明顯,那幾個精靈小崽子沒那麼硬的心。
“把他們交給我如何?”哆直視着那對灰色的眼眸,“我的好姑娘會為他們找個去處的。”
“可以。”
這本身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對于他們的任務也沒有影響,格雷并不在意他們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樣,隻是他身後的這幾位精靈會良心難安而已。
相比之下,還有另一件事更加重要。
“還有另一個人。”
瑞恩并不清楚後面發生的事情,他們之後是在一個名叫“雛菊”的姑娘的帶領下,才離開那條肮髒、廢棄的下水道的。
然而等到他們回到旅館的時候,那個被稱作“特雷斯”的矮胖男人已經雙手被縛地躺在地闆上,作為難得的客人等待着他們。
“哈,真是難得。”特雷斯看着同樣被捆綁着帶回來的烏努斯,語氣顯得十分輕松,就像是與老友聊天一樣,完全聽不出被背叛的怒火,“我們這幾個人這樣見面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老東西,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講笑話,我看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的腦袋比較好。”
沒有理會兩個躺在地上鬥嘴的人,哆親密地擁抱了一下雛菊,像每一次那樣撫摸着這個姑娘的金色頭發。
“夫人……”少女終究還是沒有被時間滴灌出的定力,忍不住開了口,“您……真的要離開嗎……?”
“當然了。”哆用煙杆指了指站在窗邊的格雷,調笑着說道,“你是沒看到這個男人有多可怕,直接沖進了特雷斯的宅子裡,打翻了他所有的手下,把他捉了出來。”
“我可不想那樣被他捉走。”
“哈!”
聽到這個描述的烏努斯嘲諷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特雷斯,雖說他們都已經成了階下囚,但對方狼狽的樣子還是讓他十分解氣。
“可您本可以……”
沒有理會地上兩人的狼狽姿态,少女焦急地想要勸說這位與她毫無血緣關系的親人,卻被對方修長的手指壓住嘴唇,咽下剩下的話。
“好好替我看家。”哆語氣輕松,就像她隻是要出趟遠門,叮囑家裡的孩子一樣,“當然了,你要是想搞搞裝修也可以,記得弄得漂亮一些。”
“我的桌子裡放着裝修的目錄,你要是拿不準風格也可以看一看。”
“人也不能總是住在舊房子裡,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