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不是不知道，他爸生下他以後也沒管過他們母子，一直是他媽把他帶大的。”

“哼，我就說女人不行，連個人都教不好。”特雷斯又随口抱怨了幾句，終于說回了正事。

“你也把腦子放清楚了，别發什麼善心幫他的忙。等到他跑走，這個鎮子就徹底歸我了。”特雷斯假意可惜地搖了搖頭，“唉，他現在大概在咒罵我們吧，如果不是他這個脾氣，我或許還願意拉上他一把。”

“真是可惜了。”

“當然，當然。”哆像是沒看見特雷斯的這幅作态，仍舊笑吟吟地應着，“我肯定會按您說的意思做的。”

“你就比他知趣多了，他怎麼就不想想我把他放上那個位置花了多少心思，現在卻開始不滿我了。”特雷斯上下打量着哆，滿意地說道，“不像你，知道在主人面前收斂好自己的爪子。”

“當初多虧了您的幫助，不然哪裡會有現在的我呢？”哆欠着身，恭敬地回應着。

“很好，等這件事情結束了我們再聚一聚。”

“當然，您高興就好。”

“哈哈哈哈……”

特雷斯的虛影伴随着他的笑聲逐漸消失在房間中。

看着逐漸減弱，最後重歸于寂靜的裝置，哆掏出了自己常用的煙杆，輕輕地點上了火。

煙草燃燒起的微弱火光在這間昏暗的房間中亮起了點點紅光。

“唉，男人。”哆輕輕地吸過一口煙，朝着黑暗中喚道，“雛菊。”

随着話語，輕薄的煙霧也一并從她輕啟的口中吐出，在房間中繪出了雲霧升騰的景象。一道人影漸漸破開雲霧，伴着鞋履與地闆碰撞的“嗒嗒”聲走到了哆的面前。

“夫人。”

金發的少女站在桌前，低垂着眼眸，看着桌上淩亂擺放的書籍和相片，靜靜地等待着命令。

“我的好姑娘。”

哆朝着旁邊吐了一口煙氣，随後用煙杆挑開了窗框，讓陽光流入這間狹窄的屋子。金色的陽光照在金發的少女身上，将她的影子不斷拉長，遮蓋在了裝置上。

“你喜歡這個鎮子嗎？”

“我，不知道……”少女猶疑地回答着，“我隻聽您提起過外面的事情，但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您說的那些都很吸引人，但……我是在這裡遇到您的。”

“是嘛。”

哆架着煙杆，輕輕地笑了起來，眉眼微彎，透露着愉悅。即使隻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在她身上看起來也顯得風情萬種。

女孩癡癡地看着這副笑容，那陽光模糊了哆的皺紋，讓她此刻笑起來和年輕的少女并無不同。

“可是我很厭惡這個鎮子。”

哆轉過身看向窗外，語氣中仍帶着那份笑意，眼神卻淡漠冰冷。她看着街道對面塗滿了紅、粉、紫的店鋪，又吸了一口煙，輕輕地噴吐在了窗戶之上。

女孩感受到暗淡下來的陽光，才意識到哆剛剛說了什麼。她疑惑地看着面前充滿了風韻的女性，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說這些。

“去吧，我的好姑娘，去為我拿些紙筆來。”哆輕輕撣去煙灰，煙杆磕碰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可以的話，麻煩幫我注意一下烏努斯。”

“啊，不對，現在該叫他阿爾伯特了。麻煩你幫我注意一下他會躲在哪裡，以他那樣子大概是躲在鎮子的什麼角落裡吧。”

“您……要做什麼……？”

常為女人處理事情的少女，此刻也意識到了對方别有目的，而不是像剛剛答應特雷斯那樣，什麼也不做。

“當然是把他交給精靈了。”

哆拉着少女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輕輕撫摸着對方的腦袋。

“可，這樣不就……”

“是啊，特雷斯大概也會被精靈抓走吧。”

“您為什麼要這麼做？”雛菊不解地看着身旁的哆，最後還是遵從了習慣将腦袋靠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當然是為了保全自己啦。”哆放下了煙杆，将女孩抱在了懷中，“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呀，相信的隻有自己而已。”

“這樣做，也隻是為了保全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