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冰上走過，尋找到夢中的倒影，

用月光浸泡，用日光洗滌，留下一縷此刻的投影。

鏡子化作流水，盤繞在梅蘭尼的身上，

影子成為軀殼，成為人們眼中的真實。”

金色的光粒随着法術的成型，從法杖的杖尖湧出，化作一道金色的飓風，将梅蘭尼包裹其中。

金色的雨從平地升起，在空中翻騰，逐漸凝結出一道模糊的虛影。

黃色的皮毛，黑色的斑紋，這道虛影像是逐漸注入了墨水的畫像，變得越來越清晰，逐漸遮蔽住了梅蘭尼的身影。

梅蘭尼好奇地看着自己身上新“長”出來的毛發，試探性地用自己多出了幾個肉墊的手去觸碰，結果她并沒有碰到瑞爾族的毛發，自己摸在手臂上的感覺也和從前沒什麼差别。

諾卡用光球繞着梅蘭尼轉了一圈檢查了一遍，發現并沒有什麼明顯的破綻，對這個結果挺滿意的。

“這就是一道影子，不是真的，動作幅度小一些，也盡量别讓其他人碰到。”諾卡盡職盡責地為梅蘭尼介紹着“使用方法”。

隻是小姑娘暫時沒有心思理會這些提醒，不亦樂乎地用手撫過那些看似柔軟的毛發，體會着這種視覺和觸覺完全不同的錯位感。

“就當是多了個妹妹。”諾卡拍了拍仍在發愣的摩恩的肩膀。

摩恩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異地看着身旁這個小了一号的自己。僞裝成他人樣貌的法術他也知道一些，但沒有一個能像這個一樣，變化出來的如此生動，能夠随着呼吸起伏，毛發在光線之下投射出邊緣模糊的陰影。

“這是怎麼做到的？！”

“呃……天賦？”諾卡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畢竟他看的那堆法術書裡也沒法用來解釋他的情況。

“魔法是實現願望的奇迹。”維爾德緩步走到了諾卡身前，擋住了摩恩熱切的目光，也替諾卡做出了解釋。

摩恩知曉這句話來自哪裡——伊斯格勒皇家學院會在新生入學的第一課上講述這句話。

即使如今的魔法研究不斷到達新的高度，越來越多的制式魔法方便了許多人的生活，卻仍然存在許多他們無法解釋的現象。

無論是極北之地永恒矗立的高聳冰壁，還是大沙漠中随着沙暴一同移動的綠樹古城，太多的事物隻能用奇迹來進行形容，相比之下，自己這位同族用古老的施法方式展現出的奇異法術，确實隻能歸類進天賦的範疇裡。

雖然仍舊感到可惜，但他也明白自己沒法問出什麼了，隻好作罷。

“我們離開這裡吧。”

布迪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就算是矮人也不會沒事往這樣狹小封閉的環境裡鑽，即使是在礦道裡也都鋪設起了足夠的光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靠着一顆魔法光球來照明。

“她這樣已經很好了，不會有人認得出來的。”

紅胡子的矮人中肯地評價着。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世界上有這樣的魔法。

這位埃格茲子爵身上的秘密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不過這就和他沒什麼關系了，他現在隻想回到葛多戴蒙，看着自己的爐子，别讓精靈發現他就行。

雖說精靈隻是請他前去幫忙調查，但要是牽扯到精靈之心這樣的東西，幾位氏族的族長也不會駁了精靈的面子，到時候說不好就是自己的爺爺壓着自己去精靈的領地了。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成型的那把武器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擱置，布迪就本能地拒絕去思考這個未來。

雜物長廊在他們往回走的路上也保持住了自己的穩定性，向這幾個人類展示了建築史上的一個奇迹。

之前街上的争吵與打鬥現在都看不到痕迹了，連那枚臂甲也不知道被什麼人撿走了。

“再見。”

沒等幾人反應過來，布迪就立刻裝作和他們不認識的樣子，轉頭就跑進了人流裡。

看着像是融入流水的水滴，幾個閃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的矮人，諾卡算是明白他們為什麼沒有察覺到有人在身後跟蹤了。

“你們現在去哪？”

梅蘭尼伸出手，感受着陽光灑在皮膚上的溫暖。

她最終還是要了一件鬥篷來遮掩身形，反正偶爾露出的四肢也能讓人誤以為她是名瑞爾族。

諾卡卷過塵土掩蓋巷道上的血迹，順口回答着女孩的問題。

“是我們。”

“我們要去維芃鎮第二好的旅館，去見一位第二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