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納德完全沒有愧對他龐大的體格,光是剛剛那一下就讓諾卡感覺自己的肋骨斷了。
胸口傳來的刺痛讓他完全發不出聲,隻好握着法杖,擺出相應的動作來觸發法術。
魔法的靈光作用在他自己身上,骨骼的生長帶來了刺癢的感覺。
這種感覺還挺新奇的。諾卡不得不佩服自己,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分出心思來考慮這種事情。不過這樣明确感受自身血肉變動的感覺,對他來說還真是第一次。
在原本的世界,即使受了傷,成熟的麻醉技術屏蔽了治療過程中産生的感覺,即使自己意識清醒,也很難對這種事情有什麼實感。穿越以後就更不用說了,這還是他第一回受到這樣的損傷。
胸口處的異樣感逐漸緩解、消失,魔力的消耗也停了下來。隻是雖然身體恢複了正常,但魔力的消耗并不會得到補充,疲乏的感覺隻能随着時間才能得到緩解。
于是諾卡毫不客氣地占據了屋内僅有的幾把椅子之一。
“對不起……”伊納德的聲音中飽含歉意和愧疚,因為自己的懷疑,因為自己的沖動。
“沒事。”諾卡閉着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甚在意地說到,“要是躺着的是我外甥,我也會這樣……”
“什麼!”
諾卡話未說完,就被屋内幾人的驚叫打斷了。諾卡睜開眼,看着衆人臉上都是震驚,意識到自己太累沒注意,不小心把這個小秘密說出來了。
相比于知道這件事情的伊納德,以及與這件事情沒什麼關系的維爾德,這個秘密的另一個當事人,魯帕斯,此刻滿臉的不可置信,連聲音都在顫抖着,問道——
“亞,亞當斯先生,我……我怎麼可能是這個人狼的外甥?!”
伊納德聽到這句話後明顯被刺痛了一下,然而他也隻能看着諾卡,期望對方能幫他說幾句話。
他很清楚,自己在少年心中的地位遠遠比不上這個貓人,自己要是開口辯解,肯定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
“你的母親是瑞爾族。”作為不小心捅破了這個秘密的人,諾卡覺得自己還是要負起解釋的責任。他指了下低垂着腦袋的伊納德,繼續說道:“也是他的姐姐。”
雖然諾卡不明白當年拉娜為什麼在臨終前,要求庫裡夫不向他們的兒子說起任何關于她的事情,不過庫裡夫這麼多年顯然很好的執行着這個要求。
諾卡隻能簡短地複述了一遍,從庫裡夫那裡聽來的故事。
“可是……”魯帕斯看着垂落在自己眼前的頭發,口中喃喃着這幾個音。
這段時間他要忙的事情太多,沒時間能去打理,留長了的頭發隻能束起來。然而剛才的那些動作讓這些頭發漏下來了幾縷,此刻看到,色澤竟與那頭狼人身上的毛發如此相似。
“可是這隻是您的推測……”魯帕斯仍舊不願相信這個事實,掙紮着否定道,“您沒有證據!”
“徽章。”
諾卡朝伊納德伸出手,收了收手指。伊納德立刻會意,把之前拿到手上的徽章取出,遞到了諾卡手中。
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屬于拉娜的魔紋。
“我看過你和你父親的魔紋,這枚魔紋和你父親的完全沒有匹配的地方,反而是你的魔紋,可以在他們兩人的上面找到痕迹。”諾卡大緻指了指相似的區域,就收回了魔力,将徽章放在了桌上,指着伊納德說道,“我想他的魔紋也能在上面找到相似的地方。”
維爾德已經知道諾卡要幹什麼了,取出了魔紋闆遞到了伊納德面前。
看着眼前空無一物的闆子,伊納德偷偷看了魯帕斯一眼。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他卻很清楚它的用處。拉娜和他分享過那些在外遊曆的經曆,談論過這種用來檢查身份的道具。
隻需要往裡面輸入魔力……
一份圖案在上面緩緩地綻放開來,形狀與徽章裡的魔紋十分相似,昭示了兩人親眷的身份。
看着這樣的證明,魯帕斯也無法再辯駁,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
“為什麼?”他問到,“為什麼他不願意告訴我?明明他那麼愛她,每一次擦拭徽章我都能看出來,但為什麼他卻從不和我提起她?!”
“這件事情你可以回去問庫裡夫。”諾卡揉着腦袋說道,“你們确實需要好好談一下。”
看着走到一旁獨自陷入沉思的魯帕斯,諾卡覺得這邊基本上算是解決了。他重新将視線轉向高大的狼人,看向這位避世一族的族長。
“伊納德先生。”諾卡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我們需要談論一些事情……”
“一些關于‘人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