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袒護,卻見裴朗宜哼笑一聲,語氣中帶着威脅:“再不出來我要喊了,晉原都指揮使家小姐.......”
他拉長了調子,無賴地很。
“住嘴。”
晉明琢不情不願地走出來,瞪他一眼,沒什麼好氣地問道:“做什麼?”
她本就長得明媚靈動,一張小臉唇紅齒白的,漏出這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将裴朗宜身後面的一圈樂妓都被逗笑了。
晉明琢循着笑聲,見那些女子長得明豔動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裴朗宜自然看到了她這些小動作,漏出點得意洋洋的笑,朝晉明琢擡擡下巴:“怎麼?瞧上我的人了?”
這也太欠了。
晉明琢視線轉向他,表演了一個活生生的變臉,陰陽怪氣:“是啊,你人不怎麼樣,挑人的眼光倒是不錯。”
裴朗宜被這句話嗆地差點沒氣死。
卻聽後頭那笑了一路的歌舞樂妓笑彎了腰,“小王爺,姑娘家不是這麼哄的。”
那說話的女子瞧着婀娜多姿,手上的丹蔻鮮豔,叫晉明琢瞧着有點豔羨。
她忍了忍,眼見裴朗宜不爽地轉身,像是要開口訓斥,她忍不住幫着說話,順便陰陽怪氣裴朗宜:“小王爺自然是小王爺,哪有他哄别人的,都是别人哄他罷了。”
那女子不想這千金小姐,竟會同自己搭話,她愣了愣,随機用帕子捂住嘴,笑了。
指桑罵槐呢,就差沒指着鼻子罵了。
“行啊。”
裴朗宜懶懶地抱着臂,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态,順着她的話往下接:“讓我瞧瞧,你是怎麼哄我的?”
别看他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未嘗說的不是真心話,尾巴都翹起來了。
晉明琢不上他的當。
她轉而真心誠意地對那女子說:“姑娘真好看。”又為了不叫人覺得自己輕浮,她又加了一句:“話說的也漂亮。”
裴朗宜本來覺得沒轍了,這姑娘手段比他高多了,從來都被她牽着鼻子走,自己就沒得逞過。
卻不想,這次竟然這麼輕易。
他嗤笑一聲,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晉明琢兩眼。
晉明琢覺得他這眼神真奇怪,狐疑地看回去,卻見他收回視線,轉向路旁那顆柳樹的方向,喊了一聲:“慎玉。”
而後晉明琢就看到,岑慎玉從柳樹後頭走了出來。
“明琢,淨雲,好久不見。”岑慎玉朝着二人拱手一禮,還是那副翩翩君子的溫潤模樣。
夏淨雲回了禮。
晉明琢卻有些僵硬,艱難開口:“好久不見,慎玉哥哥。”
裴朗宜隻當她是當着心上人的面沒維持好形象,所以如此。
小王爺天生衆星捧月,渾然沒想過心尖上的姑娘為何放棄了心中所想,轉而嫁給了他。
“考試如何?”
在場的人心思各異,唯有夏淨雲隻擊最基本的問候,将話題拽回正常。
岑慎玉聞聲颔首:“不算太難。”
“你可真是胸有成竹。”夏淨雲搖頭,不恭維也不貶低,隻是陳述事實般地:“也不辜負多年的寒窗苦讀了。”
“辜不辜負寒窗苦讀的倒沒什麼。”
裴朗宜又将話題拽回了那個奇怪展開,樂得看這宛如火葬場般的畫面,他拱火道:“某些人辜負了多年的同窗。”
他轉身,向岑慎玉,伸出一隻手:“你輸了慎玉,十兩銀子,拿來。”
岑慎玉無奈地從荷包裡拿出十兩銀子,給了裴朗宜。
裴朗宜自在地把這十兩銀子的銀塊往上抛了兩下。
晉明琢不明所以,開口問道:“你們賭什麼了?”
這心理素質比從前好太多了,裴朗宜心想,當着心上人的面出糗也面不改色。
也是,她如今是他的妻。
想到這裡,裴朗宜一把握住了那銀子,沒那麼計較了:“賭你看見這些歌舞樂妓,會說她們真漂亮。”
......
晉明琢窒息地想,這是什麼奇怪的賭約。
她有點難以理解地反問:“所以你為了證明這一點,買了些絕色美人,不遠千裡從京中帶回晉原?”
“怎麼?不行麼?”
裴小王爺曆來吃别人的醋,也想叫晉明琢醋一醋,他沒否認也沒承認,而是反問:“你嫉妒了?”
“别扯了。”晉明琢半點都不信,她知道裴朗宜的脾氣,他是個對親密關系要求極高的人,絕不會搞些莺莺燕燕。
她瞥他一眼,斷定:“租的吧。”
......
裴朗宜心想,未來的自己害人不淺,根本不給人留活路。
他悶悶地張了張嘴,“那又怎麼樣。”
“沒怎麼樣。”晉明琢搖頭,不知道他這奇怪的面子究竟在哪,難道身邊圍着十幾個莺莺燕燕是什麼值得吹噓的事嗎?
租個人互相配合而已,她從頭到尾覺得不怎麼樣的隻有他的脾氣。
晉明琢搖搖頭,收回視線,卻注意到岑慎玉心情複雜的臉。
“明琢妹妹,你是誇了一句那樂妓,說她長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