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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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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時日的降溫,揚州城迎來了今冬的第一場雪。雪花簌簌落落,遠處的山巒,近處的瘦西湖,皆被銀色潤染,整個世界恍若琉璃,一片澄澈雅淨。

雪落之日,恰好在臘月初七,大祭禮的第一日。

傳說中,臘月初七是佛家先創誕生的日子。那日龍口吐香水,佛身得以浴洗[1],故每逢此日便會舉行大祭禮,昭祥瑞洗污穢。

大祭禮從臘月初七一直持續到正月初一,恰是辭舊迎新的時候。

期間當屬首尾兩日最為熱鬧,信奉佛法和想要觀禮的百姓,會在此時前往寺廟,以浴佛為始,以誦經作結。

本朝在昭景帝的影響下,本就佛教信仰興盛,尤其氛圍濃厚的揚州。城内所有寺廟都會舉行祭禮活動,其中請願寺最為出衆,何況今年又有迎請佛骨之盛況,即便百姓對修建離宮各執己見,但對佛骨一事皆甚是期待,想要于新歲求得元亨利貞,福祿圓滿。

薛适這些日子因幫忙書寫梵文祈願符作為大祭禮的準備活動,所以并未回刺史府,而是繼續住在先前在請願寺的房間。兜兜轉轉,無論是擺攤還是寫賦,她還是在請願寺待得更久些。

還有不到一刻大祭禮正式開始,薛适也寫得差不多,若前來求符之人過多,有此餘量再寫也寬裕。

走出寺門時雪已經停了,沿途兩側已有僧人誦經,準備恭迎佛骨。再遠一些,善男信女端着各式精巧的碗碟,盛着些煮熟的豆子撒有少許鹽,熱情邀請路過的人品嘗,以為結緣[2]。

薛适興趣盎然地擠入人群,笑着接過不少豆子,雖吃不太慣這樣的味道,但熱鬧歡聲的氛圍與虔誠珍重的祝福交織,即便在冬日裡,也叫人情不自禁想要融入其中。

一些人因常來代筆,認出了薛适,紛紛笑盈盈地朝她懷裡送瓜果、予蜜姜,說着祝福的吉祥話。而原本留着過會兒有人求取時再相贈的祈願符,這一路已被薛适送出了不少。

薛适有些明白,為什麼揚州是整個大益寺廟數量最多、信仰佛法最為濃厚的地方。歸根結底,是因揚州城百姓總是樂觀而赤誠,對大大小小的任何人或事,都報有最美好的期盼和善意。

似乎連方才吃不慣的豆子,此刻都生出了絲絲縷縷的香甜,萦繞唇舌。

如此,便算是結緣麼。

薛适覺得這樣的心境很是奇妙,不由伸手想再抓幾顆送入口中。眼前忽然一抹黑色翻飛掠過,像是風吹而落的鴉羽,衣袖微微拂過她手腕的位置,一隻修長白皙的手隔着絹帕,從身後越過她的肩膀,先一步伸入瓷碗捏了顆豆子。

薛适下意識回身,卻聽得耳邊綷縩聲響,肩上随之一暖,她看見江岑許一身煙墨站在面前,将厚實的水綠色鬥篷披在她身上後,正悉心替她系好領口。

口中雖慢條斯理地嚼着方才拿走的豆子,但垂眸間的神色卻專注而認真。薛适的雙頰被鬥篷的雪白毛領緊緊擁簇,仰頭看向江岑許時有些笨重,無意識地動了下身,卻被江岑許順着系帶輕輕一拽,近乎緊貼在胸前,僅隔着江岑許此刻為她曲肘系帶的雙臂。

“别動。”江岑許眉目微凜,帶着一絲強硬。

“風一吹就發燒的體質,還敢在這麼冷的天就穿這些出門,該不會,你想故意感上風寒再傳染給我吧?”

反應了會兒,薛适才想起江岑許指的是先前在宣微殿的樹上暗中觀察拂年,結果之後沒多久她就發燒的事。

“抱歉,讓殿下擔心啦。”薛适笑着彎起眼,但想到身上的鬥篷又有些遲疑,剛要開口,江岑許卻早猜到她的心思。

“不用謝,不過随手買的。本宮可不想寒冬臘月再因你染上風寒受罪。”

“殿下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鬥篷是女子樣式,我穿是不是不太好?”

江岑許松開手,俯身與她平視,近在咫尺的距離,薛适看得她眼中笑意促狹分明。

“薛待诏小小年紀,又無紅顔,也無姊妹,怎就斷言這是女子樣式?又不是男子穿不得的顔色。”

“我……”

薛适一急,臉上不由浮現隐約的紅色,在雪白毛領的襯托之下更顯動人,那雙清澈靈動的眼眸也似因慌亂蒙上一層水霧,望過來時的模樣,令江岑許不得不移開視線,隻得不動聲色地移開話題。

“……大祭禮快要開始了。”

“先前你說密咒一般為信仰佛法之人才會研習,我已查證,江接并不信奉。”

話題轉到這上,薛适也回過神,思忖道:“冰心箋上的内容,如今就差這一處尚無法解釋。”

“無妨。”江岑許想到徐桓應的證詞,再聯系江接這三年來的種種作為,雖仍有未明之處,但大體的結果,她已基本确定。

“他最後,都是為了要那個位置。”

“可太子之位不是一直未定嗎?難道是……”

江岑許語氣沉寒:“剛到揚州時城門檢查就已十分嚴格,很多人都非普通百姓,而是會武;三年前,江接對貪腐官員選用低劣木材興修水利一事,一邊秘而不宣自請治理水患,一邊命人故意水中下毒僞造瘟疫,再暗中解毒赢得民心;包括傳言中三年前,所謂的瘟疫之後受請願寺接濟的書生科考高中之言,我命臨辭調查後得知,是因當年主考官受命洩題所緻。”

“揚州又是江接的封地,更遑論其最為陪都的地位。”

“即便涉及請願寺和密咒的些微地方尚未查清,但憑借現在掌握的這些,我實在想不出若不是為了謀求那個位置,還有什麼會令江接如此大費周章,步步為營。”

周遭人潮和樂融融,言笑晏晏,薛适卻隻能聽進江岑許壓低的聲音。指間不由捏緊了鬥篷邊緣,薛适抑着驚顫,輕聲問:“所以最近都沒見到臨辭,殿下是已暗中派他……先一步回京城了嗎?”

江岑許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看着她:“同你說這些,是想要告訴你,與江接站在對立面的處境是何等艱險。”

“倘若哪日你想徹底抽身,不再因當初無意收下裝有冰心箋的盒子就與我糾纏到一起,我有辦法助你脫身。

無論是離開我身邊,還是遠離大明宮,我都會保你安甯無虞。”

“你不用是五公主江岑許身邊的面首,也不用是薛待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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