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霧到底是什麼?】
諸伏景光的眉頭皺了起來,小嘴緊抿。科學思想使他無法理解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像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重生一樣。
老奶奶雖然不認識諸伏景光與諸伏太太,但有了被幫扶的經曆,這不就認識了嘛。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她們鄰裡鄰居的,互相幫助了便有了交情。
過了馬路,停在不影響他人行走的路邊,兩人就攀談起來。
家長裡短說說,啊呀你小兒子和這邊學校的一個孩子很像,原來是你家大兒子嗎?哦喲喲,你家大兒子考得不錯,成熟穩重又懂事。小兒子也聰明伶俐,反應快、懂自救、有愛心,都是好孩子。
諸伏太太便也誇老奶奶腿腳麻利,過馬路健步如飛,定能長壽。
一說到諸伏景光如何好,便想着去摸摸男孩兒的腦袋,隻是沒有特殊情況,大人們并不會主動蹲下身來觀察小孩兒的表情。
諸伏景光在長輩們愛的摸摸下努力展示出個笑來,然後便低頭陷入了沉思。
似乎周圍的人隻看到他正常地、認真地将人攙扶了過去,按老奶奶的說法“摸着很舒服”的稚嫩小手平穩又有力,過程絲滑無停頓,讓她非常安心。
站在大人中間,諸伏景光隻能露出受用的表情,回以燦爛的笑容。
剛出校門的諸伏高明看到的卻是弟弟時不時對着空馬路陷入沉思的樣子,面對長輩的笑容也就長輩們不上心才看不出問題來。默默将諸伏景光的怪異之處記在心中。
接了孩子,諸伏太太與老人告别,三人一同和和樂樂地回到家中。
隻有兄弟二人的房間俨然成了他們互通有無的秘密基地,兄弟二人默契地做完平日裡會做的事情,随後又默契地在媽媽面前上演一出諸伏景光想要到哥哥房間玩耍的戲碼。
在諸伏太太“不要太打擾哥哥哦”的叮囑下,兩人進入了諸伏高明的房間中。
進門關門一氣呵成,然後迅速直入正題,開始交流情報,房間中的氣氛變得肅然起來。
諸伏高明細細聽了一遍諸伏景光的描述,主動問了幾個問題,給小孩兒拓寬了些許思路,随後又接受了關于“幫忙多觀察一下我的異常”這樣的委托。
“你覺得像是進入了遊戲?”
學生時代約着出去打打遊戲是同學間關系好的一種表現,回家前去遊戲廳玩曾經是一代學生的夢想。其實到諸伏景光熟悉的年代,大家都已經開始在家玩主機遊戲了,到遊戲廳玩反而成了某種小衆的時尚。
諸伏高明身處畢業班,時間緊張些,不過以前還是有過和好友出去逛街的經曆。哪怕對遊戲不感興趣,多少有些了解。
“确實像遊戲。在沒有通關遊戲之前,如果想要退出去,就會有很可怕的預感……類似于對他人見死不救的愧疚又或者是把受害者推入了火坑,這樣的惡感。”
“那如果失敗的話?”
“這種情況隻出現過兩次,暫時沒有失敗的經曆。白霧中的遊戲能對現實造成影響,如果它是有益的,故意失敗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哪怕失敗也比主動退出好一點嗎?”
“雖然還沒失敗過……但我認為,是的。”
“我知道了,”諸伏高明向弟弟鄭重承諾,“我會好好觀察你的。”
不僅僅是因為這種所謂遊戲導緻的異常而觀察着他,更因為想要看看這個自稱“26歲的諸伏景光”之人,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而他真正的弟弟什麼時候才能回歸?
房間中凝重的氣氛緩和,諸伏景光感恩地看着諸伏高明,哪怕兄長此時還是個小學生,也依然像前世那樣給與他依靠。
見狀,諸伏高明輕咳。伸出手來,遲疑了片刻,最後有些刻意地将手放在諸伏景光的小腦袋上,聲音沉穩地道:“我很高興,面對這種事你能和我商量。”
諸伏景光睜大了眼睛,上挑的眼尾更像是貓貓眼了。諸伏高明假裝大人般與他說話的樣子着實難得,太可愛了,男孩兒忍不住“噗嗤”笑出聲,笑得一發不可收拾。
“對不起,高明哥。”他一邊笑一邊道歉,一個不留神又用了前世的稱呼方式。
他笑了好些會兒,總算能控制自己情緒之後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但神情卻逐漸低沉下去,“是我的錯,總讓高明哥為難。”
諸伏景光并不認為在他的兄長面臨畢業壓力的時候增加其負擔是正确的行為。
“甘之如饴。”諸伏高明輕輕擁抱了下小孩兒,這個小小的身體中正挑起一個成年人、一位公安的重擔,不由讓人心生憐惜。
兄弟間的情感似乎變得愈發好了,有時候父母都嫉妒起兩個孩子間的默契融洽,他們除了需要各自上學上保育園的時間,幾乎總是黏在一起。
有了諸伏高明的掩護,諸伏景光能做的事情更多了。
他小金庫的入賬除了軟件之外又增加了遊戲部分,一樣要玩遊戲,不如把遊戲制作出來分享到網絡,讓大家一起玩為妙。很多遊戲玩家都會有獨特的操作,博采衆長,說不定能讓他在白霧遊戲中獲得更好的解決思路,更利于通關。同時,他還将收集情報的項目中增加了“遊戲攻略”這一項。
“不想失敗”、“做到最好”,成為諸伏景光重活一世的,屬于成年人的他的執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