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對顧清琴的情感有些複雜,怕他,但緩過來後,又覺得還好。
她有點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一樣,總覺得和顧清琴的關系還有餘地,不算太糟糕。
和他在一起,她就這麼讓一步,忍一下,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自己的底線。
葉曉有自己的步調和計劃,但全都被他一一打亂了。
不能再這麼糊塗下去,得想辦法找回主動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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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琴看着她摘下自己手腕上的手繩,他乖乖地伸出手,是沒有綁着紗布的那隻。
葉曉手頓了頓,親自為他戴上,他一直盯着她的臉。
她綁好後,将手繩轉了一圈,擡頭恭維道:“很适合你,比我戴着好看多了,你手真白。”
顧清琴那淺棕色的眼眸微微一轉,目光從她臉上錯開,認真地盯着自己的手。葉曉心急地摳了摳手指,一臉欲言又止。
“剛剛你們在說什麼,你為什麼生氣?”
門外在一次強力的對擊之後,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葉曉緊張地轉頭,神色擔憂地望着門口。顧清琴放下手,剛讨來的手繩沒系好,往下垂落,掉在地上,裝飾在邊緣的小珠子碎裂。
葉曉手藝粗糙,隻是這幾天心亂做着玩的,手繩并不結實。這東西戴在身上保平安,純粹是心理安慰,算是她給予别人的一種祝願。
她擡腳正要走開,顧清琴低聲:“掉了。”
葉曉心神不甯,聽到聲音回頭,就見他彎身去撿,她這才看到地上的手繩。
他眼裡隻有那條散開的不成樣的手繩,神情怔忪。葉曉急道:“你想要,我再給你十條行嗎?你到底想怎麼樣,幹嘛突然動手打人!”
她說着說着,聲音高了些。顧清琴擡眸看她,一雙淺棕色的眼眸微冷。
葉曉語調從高到低,馬上識相地降了下來:“我是說...意見不合,再探讨探讨,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顧清琴将手繩遞給她:“修好它,我就要這個,不要别的,也不要十條。”
葉曉接着,點頭道:“好,我修。”
“我隻是想和你單獨說說話,不想有旁人在。流螢會送他們回去,你不用...那麼擔心。”
他眼神溫柔地看着她,葉曉輕呼了一口氣,将手繩收了起來。大堂内二人突然都沒說話了,空氣微微凝滞,葉曉低着頭,神色躊躇,許久才開口:“你..身體還好嗎?”
顧清琴淡聲道:“還好。”
回答得真簡潔。葉曉擡頭瞥他一眼,發覺他一直看着自己。對上他的眼睛,她被那極緻專注的眼神吸引,一時失神,無法移開視線。
她腦子一片空白,他身體微微往前傾,眼眸垂下,視線赤裸,隻盯着微啟的紅唇。
葉曉抿了抿嘴唇,紅着臉小聲道:“你想接吻嗎?”
顧清琴神情一怔,眼睛緊緊鎖着她的臉。她耳根子都紅了,眼珠子轉來轉去,看他一下就移開,想看又不敢看。
顧清琴聲音微啞,很溫柔:“你呢,你想嗎?”
葉曉:“.....都行。”
他把人趕走,看來是想要這個。
葉曉想開了,他畢竟中了化春蠱,身不由已,她既被迫和他綁在一起了,眼下先解決最緊要的問題,确保所有人能安然無恙度過危機再說,其他的等以後再考慮吧。
顧清琴呢喃重複她說的話:“都行...都行。”
“來吧。”
葉曉閉上眼,揚起頭,脖子盡力伸長,雙手緊握成拳。
她準備好了。
顧清琴看着她的臉,看她用力皺緊眉頭。
“把眼睛睜開。”
葉曉眼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一隻眼睛偷看,顧清琴沉着臉。她兩隻眼睛都睜開,緊攥的手放松,神情困惑。
葉曉眼珠子轉了轉,緊張地問:“要睜着眼親嗎?”
顧清琴一眼不眨地盯着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葉曉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怎麼了,幹嘛不說話?”
第一次在幽境,她以為顧清琴什麼都不懂,就算說要吻,也隻會嘴唇碰嘴唇而已,他沒有經驗,她自己設想不會太激烈,所以他使性子威脅她要走的時候,她想着應該不會怎麼樣,就答應讓他吻了。
但誰知道,他會那樣....
那本心經害人不淺,但她無從說理。書是她買的,落到他手裡,把人教壞了,禍害到自己,她一度覺得是自己的報應。
第二次,她有心理準備了,知道他最不為人知炙熱的一面。所以她備了酒,以為醉了就不會感到羞恥了。
可酒不但沒有什麼幫助,反倒引出了她自己可怕的一面,她竟主動去迎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