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族一脈,葉曉怎麼也想不到奚恩他們會對同族的孩子下手。
可帶走孩子做什麼,為什麼隻帶兩個?
李雲舟上前道:“我在他們兩人身上弄了點月靈藻,現在追也許來得及。”
葉曉先前給他的草圈,他離開前将月靈藻化成草沫,悄無聲息地放在那兩個人身上。他們帶着孩子跑,又要趕在天亮前行事,估計也不會注意到這些沾在身上的細碎粉沫。
月靈藻離開原本生長的草地,會失去光芒,落到别處,與一般草類無異,沒有什麼特别。但若是頭尾銜接,戴在身上,便還能保有一定時效的驅邪效果。
葉曉隻是紮草圈玩,沒想到無意中掌握了月靈藻的最佳使用方法。
蕭淩他們還受着傷,孩子也需要有人看管。于是受傷的人留下,葉曉和梅爾、李雲舟去追。
三人跑到岔路口,地上的藍光點從兩條路延伸,這證明奚恩和張叔分開行動了。
葉曉将草圈分給梅爾,分頭去追。有草圈在手,才可以與散落在地的月靈藻産生感應,順着發光的地方找就能找到奚恩他們。
情況緊急,葉曉沒說清楚就先跑了,很快就無影無蹤了,梅爾隻能和李雲舟一路。
葉曉在林子裡快速奔跑,一道黑影突然沖了出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
梅爾和李雲舟順着月靈藻指引的方向,來到一處山洞前。
張叔聽到外面的動靜,一臉驚慌地跑出洞外,和梅爾他們正好打了個照面。
山洞處在高處崖邊,極難尋覓。張叔沒想到他們竟能找過來,他手舉着大刀,表情狠戾:“别過來,這與你們外族人無關,識相地就給我滾!”
先前在翠苑客棧,梅爾還覺得張叔一臉和藹,甚是親切,眼下看他面目猙獰,有些難過道:“張叔,你抓小孩幹什麼,真要做什麼一命抵一命的荒唐事嗎?”
路上,李雲舟大概和梅爾說了下玥窟疫病的來由。這一大批從寨子裡跑上山的複生者,有可能也有奚恩和張叔的親友,他們怕是一時糊塗,想拿孩子的命去抵。
張叔揮舞着大刀,聲嘶力竭:“你懂什麼!你們這些外來人,什麼忙都幫不上,你們救不了我們,還不讓我們自己想辦法嗎?”
李雲舟道:“沒用的,世上就沒有替換壽元一說,那些傳下來的預言,不過是靈寂耍你們的。”
張叔喊:“閉嘴!閉嘴!不試試怎麼知道,隻要能讓他們活着,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梅爾神色困惑,探頭問他:“靈寂?那是誰?你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
李雲舟微微挑眉,看出那個張叔心中還有迷惘,他表情痛苦,似乎狠不下心。小女孩白白躺在石床上,被外頭的聲音吵醒,揉了揉眼睛,看見四周幽暗,隻有她一個人,她害怕得跑下床。
白白往有光的地方跑,跑到洞口,仰頭一瞧,是她熟悉的張叔叔。她心中歡喜,嘴角上揚,但她同時也回憶起張叔強行把她和小夥伴們分開,帶着她跑了的畫面。
小女孩笑容僵住,往後退了一步。
三個大人看着她皆是臉上一怔,小女孩哭着要跑開,被張叔一把揪住後領,拖了回去。
大刀架在小女孩細小的脖子上,張叔神色恐怖,眼睛發紅,盯着想沖過來的梅爾:“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梅爾神情驚駭,大喊一聲:“小心後面!”
張叔猛地轉頭,一少年手裡拿着血錐朝他刺了過去。張叔抱着女孩下意識躲開,少年撲了個空,摔到地上。
才剛躲過一劫,洞口陰暗處又竄出一人,張叔死死地盯着第二個朝他撲過來的少年,他推開女孩,扔了手裡的大刀,竟直接主動迎了上去。
那少年的尖椎被李雲舟以石子投擲擊飛,張叔順勢抱住少年。
被抱住的青衣少年推開張叔,轉身就去撿地上的血錐。另一個黑衣少年也站起身,直沖着女孩而去。
兩個少年容貌相似,年齡也相仿。梅爾在黑衣少年沖向女孩時飛身上前踢了他一腳,女孩眼神驚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嘴裡呢喃:“羽哥哥。”
此時太陽一點點冒出山頭,光輝投射人間。黑衣少年掙紮着爬起來,張叔見天亮了,慌極了,想去拉外面那個,又瞥一眼洞内的青衣少年正急不可耐地朝他刺過來,他若再走,恐怕裡面這個也救不了了。
黑衣少年站起身,看着站在洞口的張叔,神情悲傷:“爹,你為什麼不救我?”
陽光照射在少年頭頂,他眼角流淚,直挺挺地站着,整個身體開始變得僵硬,血錐化成一灘血水流了一地。
聽到那一聲爹,張叔悲痛萬分,閉上眼睛,心甘情願等待另一個兒子的刺殺。
誰知,李雲舟沖過去抓住青衣少年的手,一甩手将他扔了出去。
張叔當即崩潰大喊:“秋兒!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