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覺得無法想象他愛一個人的樣子。
幻境不斷跳躍,越到後面,所呈現出來的東西基本就是一幕幕不同場地的春宮圖,都是那個阿賀與不同的女子。
葉曉崩潰極了,拉着顧清琴四處逃竄,但隻要逃離目标物數裡,又會突然被拉回來,她隻能不斷地跑,逃得片刻安靜也好。
幸好,阿賀有了報應。
他的妻子素素提着一把長刀一劍結果了他,并放火燒了屬于他們的小家。
葉曉注意到,原本好手好腳的素素走路一蹶一拐的,她背着行囊,牽着一個小男孩。
還有一個孩子呢?
她忍不住在心裡發出疑問。
葉曉記得第一次見到素素的時候,她肚子裡還有一個。
看着素素佝偻着身子,疲憊不堪地在一片火光中艱難前行。葉曉忽然覺得:算了,也不重要了。
幻境又從頭開始了。
似乎一切故事都以這個阿賀為主線開展的,隻要他死了,一切又會從頭來過。阿賀誕生那天,隔壁家的女孩素素也呱呱落地,他們竟是在同一天出生的。
少年的愛慕熾烈真誠,每一句甜言蜜語都發自肺腑。
葉曉旁觀兩人戀情,全程拉着一張臉,好幾次都想沖上去拆散他們。
顧清琴拉着她,不讓她摻和,耐心地跟她說了好幾次,這裡的人都是假的,幻象而已,不必較真。
經過觀察,顧清琴發現了幻境中幾個奇怪點。
新人成婚的前一天,時間流動似乎是正常的,不會很快跳躍。還有...這裡的人有幾個人有奇怪的地方,融合得很好,但是還是有些許破綻。
他将發現的問題告訴葉曉,二人先回原來的小屋休息,等候下一輪幻象的輪回,再想辦法。
日落黃昏,葉曉坐在床上,抱劍閉着眼睛小憩。
顧清琴坐在小桌旁,手指輕輕地敲打桌面,神情肅穆,眸光微沉。
葉曉困得直點頭,身體一晃,人驚醒:“顧清琴!”
小屋狹窄,東西不多,一張床,一張桌子,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
她一喊,不遠處的顧清琴思緒被打斷,擡眸看她。她手腳并用,跳下床,猛地就朝他沖了過來,抓起他放在桌邊的手就握在手裡,劍也不要了。
這種時候,她沒把握保護自己,得求萬能的仙尊庇護她。
“你...現在别碰我。”
顧清琴把手抽回來,放在自己膝蓋上。
葉曉怔住,一臉奇怪地看着他。
其實葉曉一直挺不能适應顧清琴後面的狀态,雖說是因為中了蠱的原因,但他與之前在小蒼山給人的感覺完全是兩個狀态。
好像有點..放太開了。
空氣凝滞片刻,葉曉低聲:“哦。”
如果不是因為要靠她壓制他體内的化春蠱,他應該是不喜歡這樣拉拉扯扯。
葉曉有些局促地收回手,扣着指甲,百無聊賴。
她擡眸看着眼前的少年,屋内燭火微光,他抿着嘴唇,目光隻盯着眼前的燭光,完全不看她,臉上冷淡疏離。
這樣的顧清琴,就是一開始見到的那個冷漠少年。
看人看物,瞳孔裡一點映照物都沒有,目空一切,他什麼也沒看在眼裡。
眼神很空,安靜的時候,一點表情都沒有,好像人也空了。
說是要等到婚禮開始,可是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好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再怎麼安靜也會有個限度,葉曉忍不住想去開門看看外面的情況。
她才站起,顧清琴就說:“别去,等着。”
“哦...”葉曉想歸想,也沒那個膽,就是坐着無聊,想起來走動走動,他一說話,聲音有些冷,她看他一眼,乖乖坐下。
燭油滴落,顧清琴擡眸看向牆面,眸子一轉,突然開口:“葉姑娘。”
他從不會這麼叫她,葉曉不由得擡頭看他,他視線掠過天花闆,看向葉曉,聲音低沉:“我能吻你嗎?”
葉曉定定地看着他,皺緊眉頭:“你再說一遍,我耳朵好像出問題了。”
“我能吻你嗎?”
他還真原封不動,照說了一遍。
“不行。”葉曉不假思索。
顧清琴沒有被拒絕的尴尬,一臉沉着:“化春蠱是你師弟給我下的,你說過你會幫我解蠱。”
“...我是說過,那之前不是抱一下就可以嗎?現在怎麼越來越過分了!”
少年臉色疑惑,盯着她看,反問她:“過分?哪裡過分?”
顧清琴從一開始就不懂,為什麼人總會對這種惡心的接觸那麼神迷。就連妖也是,這種對修為毫無益處的行為,到底有什麼好。
美貌不過是一層皮囊,脫了衣裳,脫了皮,内裡不過是一樣鮮紅的血色,誰和誰又有何區别,着迷什麼,瘋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