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
顧清琴蹙眉,表情疑惑。葉曉剛剛就在想着饅頭,慌張之下也隻有饅頭兩個字。
靜夜,正是殺人滅口的對峙當場。
咕噜噜幾聲,打破甯靜。
顧清琴眼簾輕眨了兩下,底下那人一臉尴尬地對着他笑。
屋内。
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
葉曉坐在桌前,青鳥昂首挺胸,頗為神氣地在桌上走來走去,目光審視着葉曉。
不久,顧清琴回來了,手上提着食盒。
他一手揪着青鳥的脖頸,将它拎走。然後把吃的一盤一盤擺上桌,色香味俱全的一桌佳肴,惹得人口水直流。
顧清琴坐下,看着葉曉,笑容溫和:“吃吧。”
葉曉看他一眼,慢慢拿起筷子,目光流連在吃的上面,遲遲不敢下筷。
這是最後一餐嗎?吃好了好上路?
顧清琴:“怕我下毒嗎?”
葉曉擰着眉頭看他。
“你忘了,我已經下過一次毒了,沒必要下兩次。”
眉頭瞬間舒展開。
那倒是。
葉曉覺得再怎麼害怕也沒用,還是先吃飽再說,死也要當個飽死鬼。
顧清琴看着她吃,流螢站在窗外,打了個哈欠,回頭看到自家主人眼角的笑意,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
看個小丫頭吃東西,有什麼好高興的。
葉曉時不時地拿眼瞟他,他就這麼一聲不吭地坐她對面,眼睛直盯着她看,她有一種待會自己會被大魔王吃掉的錯覺。
他到底在想什麼,被她知道了這麼多秘密,為什麼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下山去給她買東西吃。
顧清琴看她吃飯的動作慢了下來,她吃得不多,他有些苦惱地皺了皺眉:“這些你不喜歡吃嗎?”
“有點辣。”
他買的這些的确不怎麼合她胃口,不是過于甜膩,就是辣得燙舌頭。
但是這倒沒什麼要緊,主要她害怕他接下來不知道會怎麼對付她,心裡忐忑,沒什麼胃口。
顧清琴神色凝重,看着桌上的菜肴,微微點了點頭:“是嗎?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
葉曉不明白他說的下次是什麼意思。
她剛放下筷子,就聽到他問:“你剛剛都聽到了嗎?”
葉曉瞳孔驟縮,本來松懈下來的精神,瞬間緊繃。
他緩緩擡頭,微笑,整個人自帶一種駭人的冷意:“你不用緊張,我隻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他想聽什麼?
天啊,要是能讀心就好了,她就可以撿他愛聽的說。
流螢已經沒管他們這邊的情況,飛出窗外去睡大覺了。
現在屋子裡就他們兩個,寂靜無聲。
“.....”葉曉猶豫片刻,還是鼓起勇氣問:“魔尊封宿真的是你殺的嗎?”
小說裡沒有明确說是誰殺了魔尊,隻是蒼冥王反叛,顧清琴又和蒼冥王有所聯系,蕭淩為了查明真相,才潛入昆侖接近顧清琴。
顧清琴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在衆人面前一直都是清高正義的形象。蕭淩又受他迷惑,和他稱兄道弟,完全受其蒙蔽。
從知道他是反派仙尊開始,葉曉從書裡了解的,和真實面對這個人時的感覺還是有些不一樣。
他很複雜,有陰暗的一面,但也有羸弱可憐的一面。
在小蒼山她還不知道他是顧清琴的時候,沒覺得他有什麼不妥,冷淡但也不是完全不理人,會遷就她,偶爾也會有孩子氣的一面。
這次也是,要不是他救她一命,她就會被邪靈吞噬,萬劫不複了。
有沒有可能...或許可以試試把他拉回正道。
顧清琴嗤笑:“你想知道這個?”
“怎麼,如果是我殺的,你想幫蕭淩報仇嗎?”
他聲音冰冷,隐隐帶着莫名的怒意。
笑意瞬間從他臉上消失,先前一副要好好說話的平和面相完全變了。
翻臉跟翻書一樣。
葉曉:“沒,隻是你想聽,我就多嘴問了一句。”
“蕭淩是魔族。”顧清琴直接點出重點。
“他是魔族,你三番兩次幫他,不覺得自己幫錯人了嗎?”
葉曉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心頭一轉,淡淡道:“你不也有魔族印記,我當時救你,也沒覺得有什麼。”
顧清琴:“......”
他愣住,啞然失笑:“你覺得我和蕭淩是一樣的?”
葉曉心道:說一樣,也算差不多。一個反派,一個正派,份量一樣重。而且現在因為幹擾源的介入,結局還有被更改的可能,也許随着劇情的發展,顧清琴會奪取本該屬于蕭淩的氣運,反殺成功也不一定。
顧清琴扶額笑着,似乎覺得她說的話很離譜。葉曉注意到他手上的紗布,想起他為了救她,割傷了手,讓她飲他的血。
葉曉覺得奇怪:“你手上的傷..還沒好嗎?”
顧清琴放下手,輕蔑的笑意在眼角蔓延,擡眸看她,眼底幽冷。
葉曉:“你不是能自愈嗎?怎麼還沒好?”
上次救他,她就發現他身上有一些傷口很快就可以自愈,普通傷口很快就能自動修複,完全不會留疤。
顧清琴攥緊拳頭,紗布外部緩緩滲出血,他咬着牙說:“這個再告訴你,我都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了...”
“...你知道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