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捂嘴笑得開懷,接着其他幾個女人也湊上來,一個個展示自己的妝容,書來給了每個人獨出心裁的評價,谄媚不失風度,一群一拳能幹倒十個人的姐姐們争着誇她小甜心。
蘇聽晚全程縮在書來身後,偷窺這這群野性美女。美女們得了誇誇滿意離去,走之前,婉麗姐姐伸手掐了一把蘇聽晚的臉,略有些嫌棄,“帝都那麼大,有空多吃點好的,掐着都不舒服。”
蘇聽晚:……
與姐姐們分别以後,書來将人送到她小區門口。
這裡是很偏僻的一處城中村,坐地鐵甚至要轉兩次,高高斜斜的建築老房堆積在一起,落滿灰的電線縱橫交錯,過道窄的隻能一人通行。
經過今天的事,蘇聽晚絲毫不見局促,她想到什麼一樣,匆匆跑進一旁的小賣部裡,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着兩根棒冰,還有一件被塑料袋包好的校服。
“之前一直沒有錢承擔這件校服的清洗費,鸢尾的材質比較特殊,不能随便洗。”她解釋拖欠幾周的理由,“我打工的店發工資了,今天才去把衣服領回來,寄送在小賣部。”
接近晚上八點,路燈陸續亮起來,照得少女眉眼生機初現。
書來伸手接過校服和棒冰。
兩個女生就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吃完了一元一根的廉價棒冰,晚風涼爽,她們誰都沒有說話。
分别的蘇聽晚朝她揮手,獨自一人走向暗處。
書來覺得她已經有面對的勇氣。
系統窺屏許久,此時探頭:“宿主,我感覺女主好像不一樣了。”
便看見它的宿主露出輕松的笑意,從未有過的真實。
“是啊。”
原著裡不斷描寫女主的堅韌不拔,用無數次她被捉弄得楚楚可憐,卻不吭聲,來讓顧千澈生出恻隐之心或者其他三個人伸出援手。
卻從未想過,她這樣的身世,怎麼承受那四個人關注她後,帶給她的各種麻煩。
靠那四個人偶爾給予的憐憫嗎?
書來想說,這不對。
她覺得,蘇聽晚可以靠自己。
·
回到旅館以後,系統清算今天任務完成度兌換能量值,它最近覺得電子計算機沒有成就感,下載了算盤使用教程,在虛拟空間裡敲得劈啪作響。
書來已經整理好了搬家需要的行李,她信得過老闆娘,連房子都沒去看過,賴在旅館隻是因為還沒到期,舍不得錢白花。
收拾衣服時,碰到那件随手放在床上的校服,質地柔軟透氣,難怪蘇聽晚說不能随意清洗。
書來時常懶憊,知道把校服還給陳清嶼搞不好要引起一番事端,不想莫名其妙被他生氣,索性把校服挂起來,放在衣櫃裡。
紅色的鸢尾花在眼前一閃而過。
她想起五年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當時她還在貧民窟洗盤子,連夜被系統轟炸任務開始,要去救女主。
書來好不容易搶到特價票趕到帝都,結果剛下飛機往聖德斯櫻趕,路過中心公園的時候,被一條哈士奇咬住褲子不放。
哈士奇笑得傻兮兮的,以為她是在和自己玩鬧,一人一狗撕扯的過程中,書來的校服外套成功祭天。
狗主人出現把狗領走,書來眼看着時間來不及,打開手機準備打車,剛剛開機就有一通電話打進來。
來電顯示是陳清嶼。
就在這時,天空上方突然傳來螺旋槳飛旋的響聲,越來越近,似乎是有人在中心公園降落直升機。
書來記得公園牌子上寫了個臨時降落點,她按下接聽建,“陳清嶼?”
她隻聽見一點隐約的呼吸聲。
直升飛機降落的巨大風聲擾得人聽不真切,她疑心是被蓋住了,隻好大聲喊道:“有個神經在大街上降落直升飛機,我聽不太清!靠,我真是太讨厭有錢人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下。
正在書來疑惑手機是不是壞了的時候,電話那頭忽然響起少年溫和的笑聲。
“沈書來。”
“回頭看。”
書來回過頭。
眉眼恰似當年的男生站在她身後,他身後是慢慢起飛的直升機,沙塵都飛揚,男生發絲被風吹得淩亂,卻正在向她走來。
他不說好久不見。
他說,“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