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來輕飄飄看他一眼。
張廣白手臉色一僵,腕上仿佛還有隐隐痛感。惹不起他躲!他剛邁出一條腿,一隻凳子被人一腳踹過來擋住他去路,噼啪作響。
“讨論完了嗎就想走?”書來不滿,指指唐雲卿,“會長大人還坐在這裡呢,有你走的份嗎?”
唐雲卿聞言淡淡瞟她一眼,卻沒出聲反駁。
偷聽的同學虎軀一震,好一個狗借人勢!
張廣白隻好忍氣吞聲坐下。
剛坐過來就聽那暴力轉學生谄媚道:“放心吧會長大人,我控制力道了,那一腳懵逼不傷腦,絕對不會撞壞凳子的!”
書來:誰知道這狗會不會趁機扣她分,尊嚴又不能吃,認慫呗。
然後張廣白看到,會長大人似乎露出一點笑。
救命!現在的轉學生究竟是什麼來頭啊!
小組選題并不順利,其實書來很想深挖一下資産階級繼承人的陰暗面,被組員張廣白強烈抗議,她也不甘示弱一票否決了他提議的研究特優生。
唐雲卿遊離在三個人之外,冷眼看她和張廣白互噴。
直到小白花安可夏弱弱舉手,提議研究最近論壇上很火的俯卧撐變态事件。
書來:“啊這…”她還想拯救一下江應遲,就見唐雲卿已經有些不耐地點頭。
書來閉嘴了,行吧。
·
馬克思主義研究社在聖德斯櫻有專屬的休息室,即使他們很少留校住宿,休息室裡還是每人擁有專屬房間,家具設備一應俱全。
休息室造價昂貴的門被人一腳踹開,捂着額頭的金發少年陰沉着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跟随着他進來的男生天生一張陽光和善的臉,慢悠悠走進來,嘴裡還在幸災樂禍,“人家同學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你沒本事追上人,朝我發什麼脾氣。”
顧千澈照鏡子一看,額角青了一塊。
他掄起沙發上的書就朝江應遲砸過去,“少說風涼話,要不是你護着那個姓蘇的,我怎麼會被砸?”
上午他和蘇聽晚因為踩鞋的事情爆發矛盾,正在逼迫女生親手給他擦幹淨時,江應遲剛好碰到,攔住了他,維護了蘇聽晚。
而後他開始看江應遲也不順眼,江少發消息哄了他一節課,最後兩個人在學校樹林底下和好,顧千澈卻被從天而降的石頭爆頭。
丢石頭的人跑得太快沒追上,不然高低讓她把石頭吞下去!
其實顧千澈也奇怪。
事實上換作任何一個女生他都不會發太大的脾氣,更何況沈書來似乎挺在意她,卻不知為何面對蘇聽晚,總是生出捉弄蔑視她的沖動。
“氣性那麼大?我不是都替她道歉了?”
江應遲癱在沙發上,腦子裡都是那倔強的女生不肯彎下的脊背。
兩個人插科打诨,等到唐雲卿下課回來,他看到顧千澈額頭的淤青一愣,又被他一頭黃毛刺眼,冷笑,“你的審美真是越來越無藥可救了。”
顧千澈日常想毒啞他的嘴。
等他解釋完是被人砸的以後,唐雲卿看他的眼神從看智障變成了看廢物。
連幾個女生都追不上。
他打開電腦,開始浏覽安可夏推薦給他的帖子,為課題坐準備。
旁邊江應遲餘光瞟到他的電腦界面,喝飲料的手一抖,差點噴在唐雲卿臉上,忍住後被嗆得咳嗽連連。
唐雲卿飛快閃開,皺眉。
江應遲臉色很不好看,指着電腦上的内容,聲音顫抖,“你搜索這個做什麼?”
“心理課題。”唐雲卿随口回答,“組裡有人推薦研究這個帖子。”
他說着淡淡嘲諷,“你最近少去琴房練琴,學校真是窮瘋了,這種變态都招進來。”
江應遲:……
他自從上回的帖子以後沒打開過論壇,此時顫着手點開,發現關于他的帖子已經被搜爆,幾十個好友發來私信,問他有沒有見過那個變态。
甚至開始有人造謠說,見過有人影在音樂牆壁上爬行扭曲,傳出十多種校園詭異版本,還有人說這是十八年前慘死在音樂教室的男生冤魂。
現在的音樂教室已經被“善良”的學生擺滿了各種鮮花水果驅鬼符,路過的學生都要拜一拜撫慰冤魂。
他當時安慰過的可憐學妹也過來慰問,擔憂地表示讓他小心。
原先因為蘇聽晚生出的奇妙心思散了。
江應遲現在隻想把沈書來摁在地上,讓她在音樂教室狂做一百個俯卧撐!